第173章 宫闱惊变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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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造反,兵力盈缺且先不论,最重要的是打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旗号,譬如勤王、清君侧、替天行道云云,只图个师出有名。www.qingxiwx.com

    名正则言顺,如此便可掌握话语权,解释反叛行为,从而获得世人支持,民心归附。

    盛瑾瑜却仿佛从未听说过这个道理,未扯任何虎皮大旗便领兵围了宫城,理由是看文御不顺眼,一言一行都充满了毛头小子初出茅庐不通人情世故的愚蠢,像极了无知鼠辈正导演一场闹剧,草率得令人瞠目结舌。

    尽管这场造反看上去随意又戏剧,不过过程却没那么敷衍,一看便是早有准备。

    南玄武卫将军罗成锁了城门,率军围守国公邸与裴邸,将明景良和裴知书困在家中不得出,被策反的,抑或早有二心的西玄武卫占领了军器监与诸军器库,大开皇城和宫城门,放盛瑾瑜及其麾下长驱直入。

    北玄武卫向来与东玄武卫相提并论,堪称绣花枕头,此刻群龙无首,不知所为,军中将领士卒早已更换不知几轮,哪认得十多年前的宁中郎将,更莫说听其指挥。

    宁宴单枪匹马杀出一条路,可惜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被孙闻麾下以协助抵抗叛军为由诓骗出去抓了起来,关进了玄武司狱。

    孙闻本人则趁乱直奔无极东侧殿,意图手刃裴靖。

    至于远驻城外的东、西龙骁卫,直到盛瑾瑜提着剑走到了文御跟前,都还在赶往望京城的路上。

    今日凌晨,扬州军也起了兵,与秘密投奔扬州的西虎威卫杭州军联合起来反抗裴明礼管教。

    因事发突然,裴明礼没有防备,险些被乱箭射伤,后在部下的保护下乔装出奔,前往蕲州寻求庇护。

    叛军就此占据扬州,往望京进发支援。

    这个消息与盛瑾瑜一起来到文御面前,黄昏的红光映得锦绣楼阁一片血色,白石宫道宛若开满海棠,艳丽刺目。

    文御不明白盛瑾瑜不在家待着守孝,伺候病重的母亲,偏偏选在千秋节这一天发难所图为何,总不能是为了膈应人连命都不要了。

    盛瑾瑜提着滴血的剑缓步走近,在阶下被奚迟拦住。

    奚迟用清越如泉石交流的声音提醒此人,“抱歉,此路不通。”

    盛瑾瑜看着其人手中洁白如雪的横刀,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你这把刀看着眼熟,让我想起了另一把刀,不过那把刀是黑色的,名唤万劫龙雀,和它的主人一样锋芒毕露,却又神秘莫测……你这把叫什么名字?”

    奚迟目光锐利,直视不移,无一字回应。

    文御站在两仪殿的层陛顶端,俯视着血染半身的盛瑾瑜,扫视一圈杀作一团的士卒,不由得蹙起眉头,“盛瑾瑜,你有何企图,说吧。”

    盛瑾瑜甩净剑上的血珠,仰首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深觉此人面目尤为可憎,从各个层面、各个角度而言皆如是。

    他是好人吗?

    不是。

    那他凭什么可以躲在你身后不惹纤尘,不劳而获?

    他是皇帝。

    与裴靖的问答仍历历在耳,他越想越不服气,文御凭什么是皇帝,又凭什么永远是皇帝!

    “臣的企图……”他张了张口,以为自己会将所有的不满与质疑慷慨陈词,亦或直接要求文御把裴靖还给他,结果开了口却发现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哂笑,“臣没有企图。”

    “没有企图?你把脑子闲坏了?”文御紧皱起眉头,仿佛第一天认识盛瑾瑜一般俯视着其人,逼宫者无非是为了权力,或是求生,怎会有人没有企图,“你这是谋反,是犯上,是草菅人命!你如此胡作非为,可曾想过你的家人和刚出世的孩子?速速放下武器,我且饶你一命!”

    文御不提且罢了,一提反倒惹得盛瑾瑜青了脸色,满目阴狠,“不要提他们!”

    如此反应令文御甚为疑惑,他从未对盛氏家眷做过什么,盛庶人一事完全是对方动手在先,如今苦主尚未追究,凶手却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盛瑾瑜忽然哼笑,“陛下是在拖延时间等人救驾吗?”

    文御越发看不懂此人在想什么,弓箭手没有,精锐也没有,便敢来逼宫,简直自寻死路,“擒贼擒王,我希望你可以迷途知返,勿要牵连他人,你的族人何其无辜,却要被你连累……”

    “可笑!他们哪里无辜?”盛瑾瑜扬声打断,倨傲地看着文御,直白地骂了一句“伪善”,“他们没有享受盛氏这个名头带给他们的尊崇吗?没有享受盛氏不择手段搏下的家业吗?他们每个人都是帮凶,都是垒成丘陵的石子,躲在暗处不做声便可以假装无辜了吗?扮可怜也值得被同情吗?文御,你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得知盛瑾瑜谋反时,文御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反而有一种这一天终于到来的畅快感,他一直平静地注视着盛瑾瑜的所作所为,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但眼下,他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