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思悔改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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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欲与师伯商议。”裴靖拿出敕书交给唐齐己,“尝闻前朝御前有讲席,延请鸿儒为讲读官,以革君志、正君心,我欲重启之,每日耕读不辍,师伯意下如何?”
学生有上进心自是求之不得的好事,然唐齐己读罢敕书,却有几分为难,“臣才疏学浅,恐怕难当讲读官重任。”
“可师伯是太傅,理应担任首位讲读官,倘若师伯力有不逮,便请老师与舒卿为侍讲官。”裴靖需要抬举一位唐家人以拉拢儒生,控制舆论,若非唐齐己,便是另一位唐家人,总归跑不出裴州唐氏的范围。
见裴靖斩钉截铁,唐齐己亦不再推辞,只好受了任命,得知裴靖未受过正统教育,辄以春秋左氏传与三礼为主,以周易、尚书、公羊传、谷梁传为辅,惊蛰日正式讲读。
裴靖很满意这番安排,正要说给即将出世的太子也准备一套时,宫人通禀称宗正卿有事奏,爰且按下不表,反正太子尚未出生,教习的事不急于一时。
唐齐己亦请告退,他的本职工作在礼部,眼下节日不断,公务颇重。
裴靖离席,送唐齐己至殿外。
唐齐己再三辞谢告罪,趋步离去。
宗正卿与修玉牒官已入内,裴靖路过二人身前时无意瞥了宗正卿一眼,不由得愣了一下,须臾反应过来,上一任宗正卿已于大前日任职期满,告老还乡,新上任的宗正卿乃明景良次子,明庭槿。
面对此人,裴靖莫名感觉有些许尴尬,前日刚刚拒绝过明庭竹,今日便又要跟明庭竹的哥哥打交道,讨论的还是玉牒的事,虽然她什么都没做,但还是有一点点心虚,好像欺男霸女、耽搁了人家的好儿郎一般。
她佯作自若,令修玉牒官将奚迟和盛瑾瑜按先后顺序记到牒上去,二人中间留一个位置,暂时不要记名字。
修玉牒官应了一声,然又面露踌躇,欲言又止了一番,看向明庭槿。
“陛下,”明庭槿似也难以启齿,“张宗正与臣交接时特地叮嘱过,先帝有口谕,要求位列新帝属籍。”
“竟有此事?”裴靖惊疑交加,扭头看向张赋秋,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赋秋赔笑,“回陛下,是有这么回事。”
裴靖将人招到跟前,低声责问,“先帝入属籍合理吗?”
张赋秋理直气壮地点头,“合理啊,律法没说不行。”
裴靖登时噎住,“那先帝的意思是想……是我想的那个位置吗?”
张赋秋突然来了灵犀与默契,竟明白了裴靖的意思,点头称是。
裴靖最后还想再挣扎一下,“这不合规矩,况且你是知道的,阿迟与宴哥必为一二,如此只怕有辱先帝体面。”
“先帝并未强求在哪个位置,”张赋秋说着红了眼圈,满脸难过与愧疚,“唉,罢了,可怜先帝一生痴心,到头来竟连……”
奚迟不愿裴靖为难,手动打断张赋秋的啜泣自语,“且将玉牒取来,陛下要亲自撰写。”
裴靖看了奚迟一眼,说了声“照办”。
明庭槿二人松了口气,这便回去取玉牒,先帝的要求简直骇人听闻,让裴靖自己解决再好不过。
待殿内静下来,裴靖想与张赋秋再仔细说道说道,但见张赋秋涕泗横流,无比伤怀,那些反对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了。毕竟死者为大,先帝已龙驭宾天,而自己接了皇位,承了人情,断不好忘恩负义、阳奉阴违。可也不愿委屈奚迟和宁宴,虽只是书面虚荣,却也早都说好了,先前已言而无信了一次,岂能再次出尔反尔。
她踟蹰良久,为难地看向奚迟,“阿迟,我可以将……”
不等她说完,奚迟便已点头称好,眉眼依旧含笑,看不出丝毫愠怒的神色,“陛下不必为难,臣知陛下心里有臣便足矣,至于宴哥,臣来劝他,陛下放心便是。”
这话裴靖听来别扭,但又说不出哪里别扭,不过也确是她心中所想,遂欣然点头,答应事后再予补偿。
“怀瑾那边可需臣与之商议?”奚迟虽主动提议,可实在不爱搭理那人,那人眼睛太毒,他每次与之相处都自觉难堪,自己的行为举止与心思仿佛全部暴露在日光之下,无所遁形。
“何必商议。”裴靖话音刚落,即闻宫人通禀盛瑾瑜求见,她悻悻又心虚地笑了一声,“还是商议一下吧,不然我怕他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