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破旧立新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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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强颜欢笑,“并无不妥,我很高兴。”
说实话,她高兴不起来,一想到又要遭受初服药时的那种惨无人道的折磨,她便不愿换药了,想想还是死掉算了。
夏正却是信以为真,亦高兴地笑眯了眼睛,将药方交给尚药局奉御,又与尚食局奉御细细聊了一番。
入夜,正待安寝,奚迟服侍裴靖试服新药,夏正不放心地守在床前。
新方果真温和许多,裴靖并未产生如旧方一般剧烈的反应,不过也不太好受便是了,趴在床边哇哇吐血。
夏正坐在小胡床上高兴得直点头,连呼“不错不错”。
“这哪儿不错了?”张赋秋急得赤眉白眼,他虽不懂药理,但身体的反应是好是坏他还是能看明白的,裴靖的反应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夏正摸着胡子,耐心解释说,“陛下的反应正是臣等想要的结果,瘀血经年阻滞,极为伤身,这般于身体有益,待排净便好了,不必大惊小怪。”
众人茅塞顿开,难怪这人叮嘱裴靖务必在寝前服用,若是大白天被人看到,只怕要天下大乱。
裴靖虚弱地躺回去,瞪着藻井,无力置疑。
“陛下,感觉如何?”夏正低声询问,听见裴靖弱弱地答了声“挺好”,遂放下心来,“既然如此,陛下且好生歇息,臣不敢打扰,暂且告退。”
裴靖微微颔首,请奚迟代为一送。
张赋秋站在床脚,拿小手绢抹着眼泪,“陛下可是受大委屈,遭大罪了!”
“有舍有得。”裴靖躺在床上,看着殿内宫人忙碌,恍然感觉这样也不错,虽然痛苦了些,但却拥有了更多时间,往后大可放开手脚去谋划,去做更多事,不必担心朝不保夕,政令不继。
前路光明敞阔,眼下的痛苦便不值一提。
她正寻思着接下来要做什么时,思绪蓦然被一声鬼鬼祟祟的“陛下”打断,扭脸一看,原来是宁宴。
那人躲在门后,只探进个脑袋来,脸颊上有些酒醺的红晕,想必是刚刚宴散归来。
“回来了?”裴靖想朝宁宴招手,无奈没有力气,只好笑了一下。
“回来啦!”宁宴一步蹿到床边坐下。
紧随其后的盛瑾瑜万般嫌弃地剜了宁宴一眼,退而求其次,坐到床前的小胡床上。
“陛下,新药感觉如何?可还有效?”宁宴俯身端详着裴靖,倏然神情一变,“陛下的脸色怎如此难看?”
问罢,他抬头看向张赋秋。
张赋秋鼻音闷重地答道,“陛下刚刚……”
“初换药,有些不适应。”裴靖抢过话茬,一句话糊弄过去,“今日宴饮如何?”
宁宴肉眼可见地开心,“甚好,无事发生。”
盛瑾瑜忍不住“啧”了声,再次万般嫌弃地剜了宁宴一眼。
宁宴在盛瑾瑜面前总是按耐不住性子,用力蹬了那人一脚,“你有病?”
盛瑾瑜立马蹬回去,转而同裴靖汇报说,“消息是杜东林传出去的,礼部官人无意中瞥见唐父写给太傅的家书,个中提到因病退婚一事,其人与杜东林交好,聚会时便当作逸闻说与杜东林听,杜东林又说给其他朋友,一传十,十传百,散开了。”
裴靖听罢沉思一瞬,说了句“可惜了”。
她猜到可能与杜氏有关,杜鉴为礼部尚书,唐齐己判礼部事,二人同司为官,知晓对方一些家事也很正常,但没想到杜东林竟将杜鉴摘了出去,将帽子扣在了朋友身上。
无凭无据的,如何追究杜氏?便也只能归咎于唐齐己不够谨慎,僚佐无礼冒犯。
她思来想去,暂不打算深究,那老狐狸一天到晚跟她过不去,往后定然有的是机会,“算了,先这样吧。”
盛瑾瑜顺势岔开话题,“今年的踏青游春会上来了个新人,姓谢,举止优雅,文采斐然,风流蕴藉,样貌……也还行。”
“我知道,谢子芳,”裴靖补全名字,“河南道云州人士,民间赫赫有名的才子,我本打算教他去中书省,谁知这人未过三试,便先将他放去玉衡院了,磨练几年再考入省。”
盛瑾瑜眼睛一斜,“陛下待他如此宽容,只是欣赏他的才华?”
裴靖仔细回忆了一番,啧啧赞叹,“长得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