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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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三百多天,每天都有可能发生大大小小的抢夺事件。但为配合放牧的季节活动,胡人成规模、有组织的抢掠更多发生在秋季和初冬。
现在刚入春季,南匈奴制造如此大规模骚乱,显然是违反规律的。
先有西河,后有雁门,二者照应,可见南匈奴早有预谋,所图甚大。
“昔日雁门何等张扬,如今竟让匈奴逞凶至此。”郭嘉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昔日卫、霍,气势豪迈,驰骋雁门古塞内外,大败匈奴,直接将匈奴打成南北两部,连头都不敢冒。
时间不过百年,如今雁门郡面对区区南匈奴居然举步维艰,真的很难不生气。
如果南匈奴早有预谋,郭嘉不得不承认,谢然说的让百姓再迁是最合适的办法。
“以?水为界,偏守阴馆,确实能换一时安稳。可且守且退,又能退到几时?”
郭嘉轻叹一声。
帷帐内一时静默,恰有府内侍女脚步匆匆地寻来。
“问然公子安,嘉公子安。家主在找二位,还请往书房一叙。”
看样子郭缊还没休息一会,就被马邑县的急报从床上炸起来了。
谢然和郭嘉对视一眼。
谢然:“一会儿你说?”
虽然大概率郭缊会愿意,但他是外的,郭嘉是亲的,万一郭缊不愿意,也好有人顶锅。
郭嘉:“我说就我说。”
他说就他说,他自有妙计。
·
书房外。
谢然看着眼前的景色走神。
郭缊先唤了郭嘉单独进去,以郭嘉的性子肯定把他卖个干净,估计一会儿什么都不用他说,等着郭缊问就得了。
身后响起哗啦的开门声,郭嘉由内信步而出。
“找你。”
谢然点点头,走进书房。
郭缊坐在书案前,书案上铺着纸,他凝神看着,沉思片刻,忽然落笔在纸上写下什么,写好后又将纸一折,放在手边,这才抬首看向谢然。
谢然行过一礼,“世伯。”
郭缊神情严肃,并不废话,直接问道:“马邑被围,县令弃城而逃。匈奴来势汹汹,明忻,你可有办法解雁门之难?”
“……侄儿愚钝。”谢然只低下头。
屋内一时静默。
长久之后,郭缊一声叹息。
“奉孝藏不住事,该说的都说了,虽然不好听,但总归是个办法。雁门郡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都知道,要说心里没有火气,那是谁都不会信的……有要劝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意已决,不会听的。”
郭缊年轻时也曾弯弓射雕,有力挽狂澜的豪情壮志,哪怕这些年被琐事繁杂渐渐消磨,可这股傲气终究是憋在心里,磨不灭的。
“既如此,我也不废话,我只问你一件事。”
郭缊气势陡然一肃,眼睛死死盯着谢然,沉声道:“你答,若我同意纵容百姓南逃,太原郡可会妥善接纳安置?!”
“世伯此为玩笑话!”谢然闻言,当即敛容正色,“如此大事,岂是我一小辈说的算的,还请不要再提。”
不是谢然,那就是谢晏(谢父)的安排了。
没想到是谢逸安那家伙不服老,竟然还有这种心气……
想争就吧,争到手的都是自己的,现在的并州,半死不活的和死了也没甚差别。
“哼,滑头。”郭缊终究是放下心。
阴馆县暂时是安全的。
作为雁门郡治,阴馆的归属代表郡权力的归属。虽然南匈奴小动作不断,但面子上没有和汉朝廷撕破脸,终究不敢拿阴馆怎么样。
可这安全有利有弊,留下阴馆就足以应付名声上的不利,那郡中其它地方的兵祸呢?装不知道吗?
就眼看着百姓留在雁门当固定血包,等着匈奴秋刮一次、冬刮一次,刮得大汉子民面黄肌瘦、人心惶惶,匈奴人腰肥肚圆,嘴里流油?
郭缊忍不了这口气。
奉孝说的没错,既然要走,不如一口气走得远远的,太原郡还算有活路,多年为友,他相信谢逸安的人品。
走吧,都走了好。人活着,其余的不要也罢。
郭缊这么想着,神色却难掩落寞。
他不是个好官,让雁门 的百姓跟着他吃了苦。
“难啊,都难。并州越难,人就越少,人越少,却又越难。”
雁门郡西北方向的几个县早就空了,如今郡内的人口加起来不足二十万。
并州各郡的发展都难,实在没有人用,本地又缺少支柱产业,内循环根本做不起来,只能靠外部救济。
可这些年朝廷也掏不出钱,没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