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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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闻想,是他大惊小怪了。
谢然以一种很平常的态度丝滑地接受了江闻自认的“特立独行”,态度自然到让江闻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大惊小怪的人。
其接受能力之强,一度让江闻感觉,就算自己哪一天和谢然坦白他是穿越的,谢然也能淡定地回他一声“哦”。
说不定还能来劝他,说穿越就穿越嘛,千万不要有心理压力……嗯,问什么是穿越?他也不知道呀,就是想安慰就安慰了,做都做了还要怎样?
怎么说呢,就感觉东汉时期人民的精神状态也挺美好的。
虽然闹出的小插曲让江闻心中暗暗尴尬,但是至少这一次他明确试探出谢然的态度,也算是能把心放到肚子里。
谢然立场坚定,那他以后的行事也可以稍微放开,总不至于再费尽心思地找各种理由、想要将一切合理化——毕竟正如谢然所说。
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想要合理”才是思想上的误区。
想通后的江闻神清气爽,很快就将这件事丢到一旁,继续琢磨着如何做大做强自己的《太原改造四步走计划》了。
……
是夜。
屋中四角昏暗,唯书案前有一点光亮。
油灯中的灯芯只剩下短短一截,细弱的火苗摇摇晃晃,隐约照出端坐的人影。
谢然穿着寝衣,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他的手边,书案上杂乱地放着一片片未有字迹的竹简。
谢然摆正一片,提笔落字。
大抵是灯火昏暗看不清,往日铁画银钩的字迹这一次分外潦草,以至于写着写着,让人不禁怀疑写字的主人能否认清楚写的到底是什么。
谢然全然不在意,将乱就乱地写,字越写越大,嚯嚯掉满桌的竹简看起来还不满意,竟然又把手伸向匣子,还要再拿新的。
这就不像是写字,反倒像是发泄了。
谢然的手刚搭上放竹简的匣子,本该无第二人存在的室内突兀冒出一道声音。
“……见字如人,这样乱的文章恐怕除了贵人自己,旁人是一点都看不懂,写来何用?”
“想来是贵人夜间难眠,有心事不好与他人说,只能写给自己看了。”
声音沙哑绵长,似垂暮老者。
夜半异响本该令人心头一紧,更遑论这样鬼魅般的突兀出现,谢然却是不惊,他放下笔,神色不辨喜怒,像是等候已久。
“左慈,你还敢来见我?”
“哈哈哈,贵人当真好胆魄!”
随着声音,屏风后走出一个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稚童。一身绸纱白衣,面庭饱满,眉心一点朱砂艳红如血,双眼炯炯有神,活像是仙神座下童子。
“贵人有烦心事,小道来为贵人解惑,有何不敢?”这一次童子吐出的声音清朗如少年,虽然还是和外貌不大匹配,但是听起来不再阴森森的瘆人。
稚童嬉笑情态可爱,只是一想到这副皮囊下是左慈这根老黄瓜刷绿漆在装嫩,再可爱的笑颜看着也有几分莫名的谄媚。
谢然完全免疫左慈的可爱攻击,不欣赏也不反胃,淡然相对,“你若真敢为我解惑,上次又为何匆忙逃走?”
“上次”指是两个月前,病倒的谢然被赵云送回晋阳的那一次。
谢父请左慈在都尉府小住几日,左慈当时借口有事,不便久留,还用一场法事又哄骗挂心儿子的谢父不少钱财。
其实这厮啥事没有,就是单纯地怕被谢然算旧账,所以干脆地跑了。
“欸,此一时彼一时。”左慈想要捋捋胡子,抬手摸了一空,才想起自己现在没胡子,就只好摸摸下巴。“贵人心中有怒,小道若不走,估计等待小道的就不是美酒好茶,而是斧头砍刀了。”
“小道跑了对大家都好。贵人省力气,小道也留下一条命,现在才能在这寂寥深夜,陪贵人一起说说话呀。”
七八岁的童子笑嘻嘻地靠着书案,捧着脸看向谢然。
“现在就肯定我不会杀你?”谢然略一抬眸,语气似笑非笑。
左慈但笑不语。他在书案拿一只笔,一张纸,落笔时不沾墨而痕迹自黑,写完又将纸折了三折,置于桌上,不再动作。
谢然瞥了一眼,“作何?”
“自然是向贵人赔罪。”左慈收敛起那副小儿憨态,说话间又满是神棍的语气,“人与人间自有缘法。贵人与小道之缘,便始于小道的三条预言。”
当年左慈下山,初遇谢然,一共为谢然做三条预言。只是仅把其中第一、二条告诉谢然,第三条暂时保密,要等到合适的时候才能说。
这种做法很符合谢然对神棍的刻板印象。
左慈语气深沉,“当年小道一言,贵人三魂之中人魂有缺,必得以人为药引,用气来补才能痊愈。否则缠绵病榻,实乃失魂之症。”
“二言,贵人注定得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