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越目眦欲裂。

    他在奔跑的途中，血仿佛换了一遍，一路跑，一路流，好几次要晕厥，但他不能停，一秒也不行。

    一路跑，一路跑。

    他渐渐忘记了一切，仿佛前方就是花棠的身影。

    直到某一刻，他感觉脑海里“嗡”的一声，身体某个地方像是钻进什么东西，在体内疯狂生长，生长。

    渐渐地，他看东西的颜色开始变幻，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一轮接一轮变，耳边传来鸟雀，蛇虫鼠蚁的声音。

    动物的嚎叫声，嘶吼声，强大得好像要撕裂他的灵魂。

    眼眶里流出血。

    鼻孔里流出血。

    他睁大眼睛，脚下磨破了皮，身上衣服开始爆裂，碎掉。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他从一开始麻木疼痛，到后来慢慢愉悦，渐渐感应到天地万物的细微，生命的渺小与强大……

    一秒万年。

    他渐渐地，能听到地下奔腾不息的虫子蠕动的声响，心念一动，便有声音掠过心尖，虽然不一定是有用的信息，但他慢慢学会掌控这种声音。

    万兽臣服，不过瞬间。

    他体内产生一种强大的信念：强者为尊。

    那是动物界的定律。

    他一声呼号，万兽瑟瑟。

    直到此刻，他隐隐猜想已经融合了离惊亨的力量，便尝试召唤一切见到或碰触过花棠的动物。

    一开始是蚂蚁，接着是蚯蚓，再后面有田鼠……每次传来的不再是混乱的杂音，而是有用的信息。

    他一次又一次改变方向，终于来到这一块地域，几乎是绕到狗婆岭外围，烽巫山一个犄角处，一旦越过那条界碑，便是敌国。

    当天空盘旋着两架战机时，秦北越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种狗崽子，竟然又趁着大军区没有炮轰的空隙，跑来跃跃欲试了。

    秦北越刚吼一嗓子，就看见了一抹倩影。

    花棠。

    他又激动又着急，还有几分恐惧。

    她离战斗机很近，边上还有那么多敌人。

    就在他暗道“不好”时，小傻瓜竟然大喊大叫，给了敌机轰炸的精准坐标。

    秦北越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冲着长空一阵嘶吼，一时间黑暗里飞出无数的鸟群，不要命似地冲向战斗机，速度之快，奋不顾身，完全是寻死的节奏。

    一波接一波冲击。

    天空形成一片黑云，将两架战机团团围住，上下疯狂撞击。

    秦北越号召群鸟攻击战斗机，几乎耗尽他的力量，眼看着敌人要靠近被炮轰的花棠，他情急之下，用尽全身力气再度疯吼。

    “嗷呜——”

    从黑暗的烽巫山里冲出一头又一头豺狼，黑猪，一群又一群野鸡扑棱着翅膀又叫又飞，踩踏地地面轰隆隆响……

    一群潜入华国的敌人顿时头皮发麻。

    但好在它们越靠近金属球领域，奔腾的速度反而在递减，一时间令他们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呼啸而来，精准击中一名黄毛。

    一颗又一颗。

    五颗子弹，例无虚发，几乎全部打中敌人，但因为现场极为混乱，也不是每个都命中心脏，还是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碧眼女人从腰间接下一颗手雷，正打算朝花棠所在的地方丢去，却在电光火石间，手臂被一条腿猛烈袭击，手雷还没拉环，她的胳膊就断裂了。

    “砰砰砰——”

    敌人数目多，但受伤也不轻，秦北越子弹用尽，但拳脚功夫不输旁人，很快与他们战斗在一起。

    一旦突破出个口子，他也不恋战，一个滑坡就奔向花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