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逝者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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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方才宋浅言的那句玩笑话中哪个词刺激到他了,顾珩面上依旧一片沉静,但原本稳稳地持剑的手动了动,终究是透露了他浮动的心绪。

    “也就区区一声夫君,看把宋司主给吓的。”

    背对着宋浅言的顾珩静默了片刻,霜津剑尖微动,终是这般轻声回了宋浅言一句。

    夫君。

    不知为何,宋浅言觉得那满院子鬼吼鬼叫地喊着夫君的女尸们实在烦人,但这个词轻飘飘地从顾珩嘴里说出来,就如同春日里满城的飘絮落在了心上,让人怪心痒的。

    宋浅言轻声咳嗽了一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一直背对着宋浅言的顾珩始终没有回头,他轻声落下了这么一句话,霜津剑意一盛,又重新进入了与女尸的鏖战之中。

    一时之间,腐肉味和腥臭味密密实实地渗入空气之中,几欲令人作呕。

    满院子的红嫁衣女尸在霜津和九歌的凛冽剑意之下,一次次地被击倒,再一次次地爬起,直至血肉模糊,露出森然白骨仍不停下来,仿佛只有变成猩红肉泥,才能停止她们疯狂的攻击。

    逐渐地,纵使是天资卓绝的宋浅言,也开始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细密的汗水濡湿了他的鬓角,九歌出剑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宋司主,别告诉我这几年光景,你全拿去经营仕途,荒废了修炼。”

    大概是察觉到宋浅言的勉力,顾珩脚下步法一转,行云流水般地便和宋浅言换了位置,霜津如水的剑意再次荡出了一片清明。

    ——就是这一下,宋浅言和顾珩同时发现了问题所在。

    虽然不明显,但是红衣女尸的位置和数量,确实跟着宋浅言位置的变化,而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就如同……就如同她们眼里看不见顾珩,只感觉得到宋浅言一般!

    “顾堂主,这可不能怪我,明明是那群女尸只追我,不追你啊。”

    宋浅言听到顾珩这般说,还委屈上了,就像是在元上学宫求学时,被老先生揪着耳朵的学生,装模作样地给自己分辨了一句。

    顾珩听着宋浅言这和不浮堂中最为顽劣的学生别无二致的话语,简直要被气笑了。

    顾珩二话不说,眉梢轻挑,顺手牵过宋浅言的手腕,一个纵身跃上了枝头,暂时脱离车轮战般的战局,整理眼下形势。

    暂时没了目标的女尸们宛若一堆散沙                                                ,顿时成了一群乱走盲头苍蝇,不时发出嘶吼的声音,嗅者活人的气息,在树下含混喑哑地叫喊着,尖利的指甲直接划进树里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你我都是生人,当真没有只看得见你,看不见我的道理。”

    在枝头落下后,顾珩不着痕迹地将宋浅言的手腕放开,速度之快,仿佛刚才的那一次牵手,只是宋浅言的错觉。

    夜色微凉,唯有方才被顾衡握住的地方是温热的,宋浅言下意识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松松地握住手腕,似是想留着顾珩方才留下的温度。

    “确实如此,你我是生人无疑,但此异象却又是真实存在的,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我身上有一种你没有的东西。”顾珩何等聪慧之人,一下就抓到了宋浅言言辞中的关键。

    几乎是一瞬之间,宋浅言就想起了那样东西是什么——月色,树影,白衣,以及一双自打见面后就一直古井无波,直到此刻才起了微澜的双眼。

    ——是那只被宋浅言亲自放到顾珩手里的酒盏。

    “是你给我的那只酒盏。”

    顾珩转念间也想起来了,抬手便从衣襟里将酒盏拿了出来。酒盏用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很是精致,但看在宋浅言眼里,总觉得捏着酒盏的指尖看起来更为瓷白,看得宋浅言心痒痒地总想上手去碰一碰。

    但奈何顾堂主沉静无澜的面容甚是稳,宋浅言只得摸了摸鼻尖,借着拿酒盏的由头,假装无意地迅速捏了下顾珩的指尖,再雪落无痕般拂过衣袖,装模作样地研究起酒盏来。

    顾珩:“……?”

    这人又在神神叨叨地做些什么?

    顾珩看着宋浅言故做云淡风轻的模样,原本向来清明有条有理的大脑都要被他给弄糊涂了。

    “这个酒盏,或者放大点来说,连同外面散落了一地的婚仪,在下面这群开口闭口喊着夫君的小姐夫人里面,应该是占了很重要的位置,这才会促使她们觉得,带着这个酒盏的人,和她们是一类人。”

    宋浅言指尖捏着酒杯,微微阖着双眼,这般对顾珩说着。顾珩没回话,他边用随身带着的手帕擦着霜津染血的剑身,边对宋浅言微微颔首,示意他也认同宋浅言的看法。

    “那如果你说,我将这酒盏,沾上活人之血,再投入下面的尸群里面,会有什么效果?”宋浅言指尖转着酒盏,玩味地对顾珩这般说着。

    闻言,顾珩停下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