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和解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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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寒雪的面容,蓦地如积雪照烈阳,恍然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温柔神色,只是太清浅太模糊,像隔着蒸腾而起的水气,始终看得不真切,若不是泽玉是个千年道行的老狐狸,还真看不出顾珩这出“聊斋”。
只见顾珩从衣襟里用指尖勾出珠子,凑到泽玉面前让他看了个真切:
“不过是颗施了辟雨术的珠子,前辈活了这般长的年岁,应该没什么稀罕的。”
“明知你修为深厚还给你施了辟雨术的珠子......”
泽玉眼瞳转了转,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我是不稀罕你的珠子,但那个人是够稀罕你的。”
顾珩闻言,只笑了笑,也不作他言,曲指弹了弹泽玉眉心中间的妖纹,状似无意地又将珠子放回衣襟里:
“不过是举手之谊,谈不上什么稀罕不稀罕。”
易君被先生牵着,还被泽玉长长垂下的尾巴时不时拍下头,听着这道行高深的一人一狐在那打着难以言明的机锋,懵懵懂懂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只觉得先生和泽玉都好生厉害,打哑谜似的还能接上对方似是而非的话。
泽玉冷嗤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顾珩说的场面话,只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从顾珩的肩膀上径直跳了下来。
顾珩怕摔着他了,伸手将泽玉稳稳抱在怀里,泽玉就着这姿势,纾尊降贵地伸出爪子探了探顾珩的灵脉,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便是正儿八经的模样:
“我探了你的灵脉,你的灵脉和灵力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重塑和新生,既杂糅又透着诡异的纯粹,加上你心境之上有所变化,怕不知道是化境......”
泽玉顿了顿,才继续冷肃地说道:“还是入魔。”
顾珩被泽玉面冷心热的模样给惹得笑了一下,将恼羞成怒的狐狸重新放回肩上,牵着不明所以的易君,慢悠悠地走在林声如涛的山径上,拍了拍爱操心的狐狸的头,缓声说道:
“前辈莫要太担心,这趟走下来,我已经和自己的执念和解了,既不再执着过往,也不虚怀妄念,只要道心坚定,又何惧入魔?”< 易君闻言,疑惑地抬首问道:“为何不怕入魔?成魔难道不是件坏事吗?”
泽玉听是听明白了顾珩话里的弯弯绕绕,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让你先生说人话。”
顾珩深觉泽玉恼羞成怒,以至于气急败坏的样子可真有意思,于是起了些恶劣的坏心眼,拖着长长的尾音继续说道:
“平日让你们多读书总没坏处,不然被人拐着弯骂都还乐呵呵地帮人家数钱。”
泽玉怒而反击:“可不是,多读书也可以在关键时刻遮掩自己耳廓红了的事实。”
易君年岁还小,但下意识地听出了两位前辈之间暗自涌动的剑拔弩张,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先生......前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吗?”
泽玉抖了抖耳朵,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望了易君一眼,大概是觉得这孩子真是母亲给小傻子开门,傻到家了,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先生决定原谅他一个混球故人。”
易君越听越迷糊:“既然是混球,为什么要原谅他呀?”
泽玉闻言,没好气地又冷嗤了一声。
顾珩倒是停下了牵着易君往山上走的步子,索性蹲下身来,漆黑的眼瞳郑重其事地望着易君,层叠繁盛的枝叶滤过天光,在顾珩素白的外衫上映下模糊的光影,衬得他素净又高远。
在如涛林声中,易君只懵懵懂懂听见顾珩轻声说道:“纵使世间有千万种正气凛然的道理,但想原谅一个人的心,是没有道理的。”
秋夜总是多寒雨,顾珩和堂里的大伙用完晚膳后,外头不知何时已然淅淅沥沥地下起夜雨,雨水沿着屋檐和枝叶滴落,落了满地的萧瑟。
顾珩拄着窗棂,伸手往外探了下温度,见寒意已然蒸腾而起,便赶着一屋子吃完晚饭还舍不得走,非挤一起和他闹哄哄待一处的少年们回各自的屋舍,便独自撑着一把青竹骨伞,准备走入这寒意四起的山间夜雨之中。
只是在踏入雨幕前的一刻,被自己郑重穿上绳子,放入衣襟之中的珠子,存在感蓦地变得分外清晰起来,仿佛有了热度一般,在温热地熨帖着顾珩的皮肤。
顾珩拎着竹骨伞,默不作声地站在屋檐下,望着外头隐匿一切的夜雨良久,神思像是放得很远,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最终只是低声叹了口气,将珠子从衣襟里翻了出来。
珠子见了水,宋浅言施下的那倒辟雨术便开始起作用,散着温润的光,替顾珩遮去满山寒凉风雨。
待顾珩披着山雨回到自己在不浮堂的屋舍时,便瞧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鸟骄矜地踩在自己的案桌上,不时扇打翅膀,抖落鸟羽上的水珠。
那鸟闻见顾珩顾珩推门而进的声音,黑珠子般的眼瞳转了转,便展翅往顾珩飞来,落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