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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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寨子里的男人不做饭,也没见谁特别有出息过。还不是跟他一样在地里田头早出晚归的辛勤耕耘着,可是一个个还是那么穷,住茅草顶的土坯房,吃杂粮饼,火塘上的悬梁架挂的那几块腊肉好几年都舍不得吃,挂那里就是起个显摆的作用罢了。

    反倒是家里有能干女人的,那些女人像个男人一样抛头露面,并非一味围着锅台转,那个家反而捯饬得富裕些。像堂伯娘家,家里养了两头猪。李桂婶儿家,开了磨坊。招满叔家,他老伴儿精明能干,家里一头牛一头骡子,还养了条驴拉货。

    刀莲生只觉得脸膛莫名发烫起来。

    有出息的人是不分男女的,男人女人想要出息,也不是围绕不围绕锅台转能决定的。

    感觉不能再坐这里继续磨刀等着小妹回来做午饭了,海棠那目光刺得他如坐针毡。

    他现在才发现,好像他喜欢做的事情,就觉得母亲的话对。不喜欢的,就觉得母亲的话错。却从没真正盲目地认为母亲的话全是正确的。

    比如母亲当初逼他娶媳妇儿,他不喜欢,就觉得母亲是错的,驳斥她。

    又比如做饭这个事情,他现在意识到,原来其实,只因为他潜意识是不喜欢做饭罢了,就如海棠所言,他把责任推在母亲头上。根本与出息不出息,是没必然干系的。

    刀莲生搁下手里的蔑刀,起身就往灶屋走。

    海棠仍旧跟在他屁股后头也一并往灶屋走。

    走了两步,刀莲生想到,若说男女都一样,那男人既做得饭,女人不更做得饭?身后这个指责他不做饭的也是个女人啊,为什么她能理直气壮地催他去做午饭,而不是她自己主动去做?他在忙,她在闲着啊!

    显然,这个女人似乎完全没有要去做午饭的自觉。                                                算了,她对自家的锅灶坛坛柜柜都不熟悉,连用火镰打火都能差点烧了灶屋的,还是别指望她了。别的不多说了,先一个,她做饭前绝对问东问西,问得能把他烦死。

    刀莲生揭开水缸盖,舀了一瓢凉水出来站在灶屋外的地台上把手冲洗了。回转来撂下水瓢,先看看灶台。

    灶台上有两个锅灶,一个大的,一个小的。一前一后紧挨着。小的这个没有单独的灶膛,全靠大的那个锅灶的灶膛的火借温度。小灶通常用来焖饭热水,煮点小锅的东西。旁边靠墙是烟囱。泥巴塑的烟囱直通到茅草屋顶的外头。

    小灶用一口黑不溜秋的鼎锅,锅深,口径小。

    刀莲生往鼎锅里掺了一瓢水,然后往里面放了一个正好能落下去的甑子。甑子底部倒扣着一个小筲箕。

    回身,他在靠墙的那道石头案板下搬出一口陶缸出来,揭开上面的木塞,伸手往里掏,陆续掏出十来个女人拳头那般大小的团子来,堆放在案板上。

    海棠欺过来,好奇地抻长了脖子看,很快皱起了眉头,“午饭吃豆饼?那天你不是说这个是喂畜生的嘛。”

    刀莲生只得解释了下,“豆饼当初做得多了点,还有小半坛。不尽快吃掉的话,就会发霉变坏,白白浪费了粮食。”

    海棠抬脸看看他,说了声:“哦。”再没说话。

    刀莲生心头有些宽慰。

    这女人,不挑嘴,感觉还是比较好养。

    刀莲生把豆饼全都放进鼎锅的那个甑子里,盖上竹编盖子。

    回身来他往大铁锅里掺了两瓢水,打算又煮个面汤好下豆饼吃。

    这些准备好后,他在搁在案板上的那个大筲箕里面翻看了下。

    早先小妹采摘回来的辣椒还有小半筲箕。今天吃了,明天还能再吃两顿。

    另外还有一大把挖回来的野香葱,已经焉哒哒的了,但是还能吃。

    刀莲生抓了一大把辣椒出来,把其中烂了的辣椒拣出来丢掉,辣椒蒂摘了。那把野香葱,清理掉黄叶,然后丢到木盆里,舀一瓢水打算清洗下上面沾的泥巴的工夫,莲叶进了灶屋。

    她搁下小背篓,把镰刀放在案板上,看哥哥端着木盆好似要出去洗香葱,嫂子抄着手立在一旁看哥哥忙活,先愣后惊,“哥,你在干嘛?”

    刀莲生还没说话,海棠抢先说:“他在做午饭。”

    “做饭是我的事,你们忙你们的去!”莲叶吃了一惊,立刻连抢带推,一把夺过刀莲生手里的水盆,非要把哥嫂子赶出灶屋。

    海棠说:“你哥出去可以。我是女人,做饭洗衣都是女人的事情,我不出去。”

    刀莲生:“……”

    刀莲生觉得他有些不认识这女人了。

    之前她说娘的想法陈腐,重男轻女,看低女人,一字一句都还言犹在耳呢。

    刀莲生看海棠已经挽起了袖子开始洗野香葱,还以嫂子之名指挥莲叶赶紧去生火做饭了,心中又多了一分宽慰。

    他出来继续坐在板凳上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