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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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坎上,这田我一个人能弄完。”

    海棠愣了下,然后在田坎上跟着他走,说:“两个人拉得快一些。”

    刀莲生拽着绳子拖着犁耙走得慢,一脚深,一脚浅,说:“拉得快没用。”

    “那,两个人一起拉,省力气些。”

    刀莲生有点火了,“我说了没用,你怎的不听?”

    海棠站住,看他死倔死倔的样子就生气,出言讽道:“呃,难不成你叫我来下田,就干站在田坎上看你干活儿么?我是来监督你做事的?”

    刀莲生干脆不理她了。

    海棠站着看了一阵子,大约明白了。

    水田在耙之前是犁过的,便有些地方是沟,有些淤泥翻起来成了垄。耙田的目的,就是要把沟填平了,垄铲了,田里的泥耙平成一块平面,好插秧子。

    因为那木齿犁耙全是木头做的,有些轻,刀莲生背来的石槽重量不够,于是耙过的田仍是不够平整。于是他不得不回头又用带来的那把铁耙把不太平整的地方重新耙一道。

    就因为耙轻了,所以,拉快了,反而更加耙不平田,更增加他回头重新耙一道的工夫。

    既是如此,海棠就找了块平地,盘腿在田坎上坐下来,闲得无聊,她跟刀莲生聊天。省得他光闷头做事也无聊。

    海棠先喊一声夫君。

    刀莲生停下,看她一眼。

    海棠一手手肘撑在腿上,手掌托着腮帮子,含笑说:“夫君,要是婆婆问起你,我今儿活儿干得如何,你打算怎么回答呀?”

    刀莲生露出个无语的表情,扭头往前走。

    海棠又说:“夫君,咱们要是不先对好口供,回头婆婆骂我,我可要跟你急。”

    这次他连头也不回了,充耳不闻,只闷头干他的活儿。

    时间长了,两只手拽着绳子有点酸,放下来休息,那麻绳便直接勒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光着膀子,肩头逐渐勒出了红痕。

    太阳出来了,金色的晨辉打在刀莲生脸上,晶莹的汗珠不住往下滚落。

    海棠出神地看着他。

    他棱角分明的黝黑的脸膛像刀削斧刻。

    宽十来米,长二十多米的水田,水从清亮慢慢变得一片浑浊。深深浅浅的水底下的沟壑,逐渐抹平,承载着那沉默的汉子满腔的希望。

    他浑身的力气像使不完似的。他祭拜,上香,许愿                                                ,一派虔诚。他像对待菩萨一样,虔诚地对待这块贫瘠的土地。

    拉着犁耙走到田的尽头,要换一行转头拉过去了。刀莲生拖着犁耙调转方向,海棠早在这头尽头等着他,她递上汗巾,他接过去擦了脸和脖子。海棠又递来陶罐,罐子里是凉白开,他接过来,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去一大半罐子水。

    额头有人拿汗巾轻轻揩了两下。

    刀莲生斜眼看去。

    海棠说:“沾了些泥汤,我刚才已经给你擦干净了。”

    刀莲生把陶罐递给她。

    海棠接住,塞上木塞,抱在手里,看他拿起铁耙把耙过一遍的地方,那些不平整之处又重新弄一道。弄完了,才丢开铁耙走回来,把木轭套在后脖子上,两手拽着麻绳,拖着木齿犁耙耙起了另一片水域。

    刀家的水田该是这寨子里耙得最晚的。

    放眼上上下下那么多块水田,几乎都已经平整过了,搞得快的人家已经在插秧子了。而大部分的水田平整如镜面,就等待着秧苗下田。只有少数零星几块田也有人在耙。但人家都用的是畜生。

    海棠站起来看了看,不是水牛就是骡子,也只需要一个人,只不过在前面缓慢地拉着木耙在走的是畜生,人却站在木耙上,一手甩着皮鞭……等等!

    “夫君——”海棠再次大喊刀莲生。

    刀莲生站住,扭头静静地看向她。

    海棠快速挽起裤腿下了田朝他走过来。

    他皱起了浓眉,正要说她两句,她已经走到跟前,动作利落地伸手解开了背篓,把它抱走,搁到田坎上去。

    “你干什么?”

    “你用它还不如用我。我重些,你能省些工夫。”

    海棠就一直奇怪,那木齿犁耙上为什么要做一杆横木,她原以为是为了扛的时候方便,却原来它真正的用途是为了方便人掌控平衡。

    海棠站上木齿犁耙,双手扶着横木,笑意盈盈,“你现在再拉这耙,保证把田平得整整齐齐的。”

    刀莲生看了又看她,没说什么。耙重了,他不得不微微弓起脊背,双手紧拽着绳子,托着犁耙往前一步一顿,留下身后一道平整的田地。

    这个白得晃眼的女人似乎不甘忍受冷清的场面,她的话真多。她说:“喂,夫君,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娶个本地媳妇,娶个你们窝尼家的女人,彩礼一般要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