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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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嫁(种田)》 

    有人给她灌了一勺温水。

    嗓子正干得冒烟儿,一勺水怎么够?

    海棠立刻凭着本能,伸出手去空中乱抓。

    “海棠,你醒了?!啊呀,谢天谢天!谢谢观世音菩萨显灵,南无阿弥陀佛!”一个惊喜的女人声音,有些粗,有些老。

    与此同时她好似捉到了一只碗,顿时一把紧紧抓住,抬头张嘴就去喝。

    动作大,碗里的水荡了出来,沿着她的嘴角,一路流经下巴、脖子,最后滑到耳朵背后,消失在枕头上。

    “哎呀!”那老妇人惊呼道,“慌啥嘛?又少不了你的。看,把枕头被子都打湿了!”

    她眼没睁开,捉着碗不放手。惊呼的人无奈,松了碗,想去扶她起身,只她不管不顾捉着水碗就猛喝了一大口,顿给呛着了,咳得凶,脸色胀得通红。

    水碗被大力抢走了。

    然后有只手穿到她脑袋下面托住她后脖子,动作利落地把她扶坐了起来,啪啪啪,照着她的后背就是一通猛拍。

    那巴掌很厚实,力度也不小,像在砸,把她拍得胸口疼,但到底呛咳得没那么凶了,慢慢缓了过来。

    后背的手撤开了,来到她嘴上快速抹了两下,几把抹干净了挂在她嘴角和下巴上的水渍。那手还想给她擦拭脖子和耳朵上的水,她闭着眼扭头躲避。

    那只手不是一般的粗糙,刮得她皮肤疼,不想让它再碰自己。

    水碗重新抵到了她唇边,那个粗老的女人声音说:“别急,慢慢喝,小心别再呛着了。”

    海棠赶忙又伸手去捉住了水碗。

    指腹在碗壁上轻轻抚了抚,硬硬的手感和温温的感觉,很惊诧,这太真实了,不应该啊。但她现在渴得不行,埋头就咕咚咕咚一气喝了个底朝天。

    碗再度被拿走,一双手捉着她的肩膀把她放倒在枕头上。嘴上又被那只粗粝的手抹了两把。海棠始料未及,没躲开,不舒服地蹙了蹙眉。好在那手没再给她擦嘴了。

    解了渴,意识更加清晰了。

    但是眼皮儿还是有点沉,不大睁得开。

    然后她听见那妇人絮絮说:“你先睡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两天没吃东西了,醒了肯定会觉着饿。哎,你爹那个砍脑壳的怎下这狠的手?差点把你打死。我们娘俩儿上辈子一定是作了孽,才叫我们今生要吃尽苦头。”跟着是几声低泣。

    海棠心里好笑。

    这妇人说得跟真的似的。

    她都死了,还吃什么东西?

    可这妇人又是谁?怎说她和自己是娘俩儿?这会儿老妈应该在自己的坟前哭丧了吧。

    过了会儿,耳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那妇人在收拾水碗,下了地。然后脚步声响,还有关房门的声音,周围安静下来。

    太静了,静得她有些害怕。

    好像昨天经历的那些只是一场噩梦,而现在才是现实。这是不对的。

    可是,先前一番折腾,听觉、触觉、嗅觉,一切的感觉都跟真的似的。好奇怪,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境?

    海棠努力地缓缓张开眼来。

    她躺在一张床上。

    床上挂了蚊帐。她看清楚头顶上不知什么布料的蚊帐那颜色难以言喻,发黄发黑,暗沉沉的,是多久没洗了?隐约她还闻到了一股不知从床上哪里散发出来的汗臭味儿。

    屋内光线昏暗,没有灯光。

    现在似乎是大白天,床对面有透进来大片发白的光线。

    海棠扭头看去。

    对面是一堵泥墙,墙上嵌着很大一扇木格子窗。窗格只有麻将块般大小。外面的天光就是从这些窗格子透进来的。木格窗灰尘扑扑,像是好久都没打扫过。这会儿似乎是上午,有细碎的阳光从窗格子那些四方形的空洞斜着照射进来,光斑最后都落在朽旧的窄窄的木窗台上。柔和的光影中,她甚至能看见不少窗格子上蒙着小小的蜘蛛网。

    海棠皱着眉头努力撑起身体探看室内。这一看,眉头越蹙越深。

    泥墙泥地,床头一张木质斗柜,暗沉的灰色,说明很有些年头了。一张木质圆凳摆在床前,已经包浆了,表面油亮发黑。

    再没了别的家具。

    她抬头看看天花板,木梁灰瓦,跟窗子一样灰尘仆仆的,还吊着不少蜘蛛网。另外,房梁上甚至还吊着五六块黢黑的腊肉!

    这绝不是在梦里啊。

    梦里不会有阳光。

    这也绝不是自己那个世界的卧室。她从没见过这样小而穷酸的房间。

    虽然她是小县城出身的人,她和老妈那个家虽然也不大,但好歹是商品房,瓷砖地板粉白墙,窗明几净,收拾得整洁又温馨。而她家乡下的亲戚也没见过住这样屋子的,人家住的都是小二层的乡村别墅。

    海棠倒下去,躺在枕头上大口喘气——这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