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席处的裕昌郡主闻此噩耗，心口一闷，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哎，来人”一旁的五公主见状，连忙宣人过来查看

    “又怎么啦”

    文帝见一众侍从朝女席而去，好心情的问道

    “额，陛下，是裕昌郡主”曹常侍隔着屏风看了一下情况，朝文帝禀报道：

    曹常侍：" 八成是听到凌将军定亲了，昏过去了"

    众人…………

    “看看这些小女娘，成何体统啊，啊？”文帝装作震惊样：

    文帝：" 席还没开呢，就喝多了，啊？"

    不悔抿唇掩了掩嘴角的笑意，心想陛下这口才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来来来，子晟，快起来”文帝扶起一直跪着的凌不疑，开心道：

    文帝：" “今天朕高兴，陪朕多喝几杯！小十一，你功不可没呀，来，你也来！”"

    “李医丞说了，十一不得沾酒”凌不悔看着文帝笑道：

    凌不悔：" 静安还是陪少商……哦不对，陪小嫂子吧"

    “哈哈哈，也好也好”

    文帝随即拉着凌不疑喝酒去了

    见程始夫妇痛心的盯着程少商，不悔拉过少商道：

    凌不悔：" 程将军，夫人，少商这两日便随我在宫中吧，过后阿兄会送她回程府"

    “是……”

    郡主都开口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天渐渐黑了，宴席散去，不悔与少商二人走在布满清晖的宫道上，月光泛着淡淡清冷的光，散落在二人周身

    凌不悔：" 你是想问我与阿母的事吧"

    凌不悔看着欲言又止的少商，替她说出口道

    程少商：" 是……不过方便吗，若是……"

    “没什么不方便的，反正凌家的事早晚都会公之于众，我不过提前说了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凌不悔面色如常，程少商这才略松了口气，她也怕自己会戳到不悔的痛处

    “我与我阿母的恩怨呀，那就说来话长了”凌不悔看着前路，语气淡淡：

    “我出生不过一年，他们便感情破裂了……后霍家惨案，我与阿兄阿母与凌家走失，当时我们身无分文，我与阿兄还小，阿母又是大户嫡女，自是不能自力更生，阿母便带着我们一路乞讨，受尽屈辱，再后来，冬天到了，阿母实在养不活两个，我本来就是早产，身体孱弱，一直高烧不退，为了能活一个，阿母便把我抛弃了”

    程少商一言不发的听着，心里越发觉得心酸，不悔已然已经避重就轻了，可见当时真正的景象比这惨烈更多

    “阿母把我丢在山里自生自灭，我当时不过四岁，足足在山里躺了一夜，冻得浑身僵硬，血液凝固，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野兽分尸咬死，不过我好生幸运，那晚，并未遇到野兽，我撑着一口气，活到了第二日，终于等到了阿兄，阿兄哭着朝我道歉，将他身上破旧的衣服脱给了我御寒，将我背了回去，明明自己冷得发抖，却还在跟我一直说着，让我不要睡，他说他只有我了，我心疼他，硬是靠着这个执念，艰难的活了下来，不过……”

    不悔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只见这双手生得极美，凝脂柔荑，伶仃玉骨

    凌不悔：" 自那以后，寒症发作时，我便感觉不到冷了，唯有……"

    深入骨髓的痛

    “现在，便是平日里，我也极少会感觉到痛了，哪怕哪里受伤流血了，我也察觉不到，因为没有痛楚，有些时候我都不确定，我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程少商：" 郡主……"

    程少商蓦地眼泪便留了下来

    她一直觉得她苦，可跟面前的女娘比起来，她这点苦，有算什么呢

    她如今的地位与荣华，也是她受尽苦难应得的，旁人又有何资格评论

    “莫哭呀，想着反正马上一家人了，说些与你听听也没什么，早知你要哭，我便不说了”

    凌不悔掏出手帕递给她，少商接过小声说着谢谢

    “后凌家找到了我们，阿母便带着我与阿兄回了凌府，却没想到凌益竟已经将淳于氏立为了平妻，阿母大受打击，不久后便疯了”不悔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

    “后来阿母一见到我，便嚷嚷着要杀了我，骂我为什么要活在世上羞辱她”

    不悔叹息一声，语气似讥似讽：

    “不悔不悔，终究是成了一场笑话”

    二人之间短暂陷入了一阵沉默

    “少商啊，你与阿兄的未来不会太过顺利，前路坎坷，恐怕得委屈你了”凌不悔看向程少商：

    凌不悔：" 日后谁要是找你麻烦，你只管打回去，自有我与阿兄为你善后"

    “好！”

    程少商十分认真的点点头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