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走到一半被刚刚一直沉默的警察拦住了。

    “先生，等一等。”

    顾修贤停住脚步，沉默地看着对方。

    “请问你是认识这位小姑娘吗？”警察询问道。

    顾修贤没耐心听他说话，胡乱点了点头就准备继续往前走。

    可警察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生生停住了动作。

    “我们接到通知，半个小时前，这位小姑娘在XXXXX大桥坠海身亡了。”

    “我们暂时还不能确定她的身份。请问你是她的家属吗？”

    ……

    顾修贤打开了尘封几天的大门。

    他终于又一次地回到了这里。

    这个死死困住楚怜好几天的地方，也是他们成年之后，难得长时间独处的地方。

    时间过得并不太久，所以哪怕他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忘记让人来打扫，屋子里还是如同少女在的时候一样干净，没落几滴灰尘。

    顾修贤站在门口，扫视了一遍屋子。

    梳妆台上摆着少女用到一半还来不及盖好的水乳，羊毛地毯上少女的兔子拖鞋歪七八扭地躺着，床上少女的衣服七零八落，枕头上还能看出少女睡过的痕迹……

    顾修贤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少女生活过的痕迹。

    他一点一点、一样一样地看着，不愿放过一丝少女存在过的痕迹。

    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了墙壁上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少女依旧甜甜的笑着。不同的是他的身后多了一个人。

    那是用铅笔画出来的。少年五官英挺，线条流利，一双招人怜爱的狗狗眼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前面的少女。

    是那张原始照片里被他P掉的顾飞白。少女竟用铅笔将他故意抹去的身影补全了。

    她在照片上画下了顾飞白，那么也一定……

    他缓缓抬起手，微微颤抖地取下了相框。

    相框的背后是密密麻麻的照片。

    哭泣时的、跑步时的、赛车时的、写作业时的……

    内容没有一张重复，可主角却无一例外都是少女。

    顾修贤僵硬的看着这些照片，喉咙干涩的滚了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他低下头，看着相框的背面。

    原本空白的背面此刻被人用马克笔写下了几行字。

    “别再欺负他了。”旁边配着一个Q版小人躺在床上，双腿吊起来，表情哭唧唧。

    “别难过。”旁边画了三个小人，左边的小人顶着一头粉色呆毛，表情笑眯眯的。右边的小人面无表情，戴在头上的面具却咧着个大牙。中间的小人相较于两人身材较为娇小，甜丝丝地冲着画外比了两个剪刀手。

    顾修贤抬起手，呆呆地摸了摸中间的小人。冰凉的泪水随着下颌线无声无息地落在相框上。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