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梦魇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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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暮雪做了一个梦。m.wenqishuku.cc
雾气弥漫,月光为乌云遮蔽,寒鸦自枯藤上飞过,叫声凄厉。
她赤着脚踩在硌人的花砖上,却全然感觉不到寒冷,左右奴仆压着她的膀子,死死地,全然动弹不得。
小孩子的哭声逐渐远了,在喊“娘,救我!”
如坠冰窟。
猛得睁开眼,暮雪大声喘气,身子战栗着。
“公主?公主可是魇着了?”
殿内守夜的荣儿一骨碌爬起来,匆匆点燃一盏烛台。
锦帐掀开,熹微的橙红色烛光被风吹得跃动,暮雪的影子被照得斜长。
原来是梦。
她松了一口气,但仍心有余悸。
外间守夜的侍女瞧见光亮,也匆匆赶来,端上一碗温热蜂蜜水。怕主子夜里口渴,外间屋檐下的煤炉一直未熄,这一下刚好派上用场。
暮雪捧着蜜水,一口气喝下大半,意识渐渐清明。
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她想。心底深处,是在害怕这样的以后吗?
大约是了,和亲公主算什么?彼此交好时一团和气热热闹闹,若真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刻,譬如漠北忽然跟喀尔喀似的发疯,那会是个什么局面?
吴三桂也曾是清廷万分看中的平西王呐!
对于清朝这一段时期的历史,暮雪穿越前的了解,仅限于各种与阿哥们感情纠缠的小说与电视剧。知道会废太子,知道下一任皇帝是四阿哥胤禛,晓得雍正受宠的妃子年氏、生了乾隆的钮枯禄氏。甚至连康熙的女儿们,她如今的姐妹们的命运走向,也一概不知——她所看过的那些小说影视,至多是把她们当一个背景板一笔带过。
至于准噶尔、漠北喀尔喀之类的名词,她更是全然没有关心过。甚至是直到穿越后,才对于那片遥远的草原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因此对于漠北接下来数十年会是个什么情形,她全然没有了解,也没有任何先知的可能。
像面对一段无月无星的山道,除了深不可测的黑夜,不知前路会蜿蜒向何处,是否走错一步,便跌落万丈深渊。
恪纯长公主的例子血淋淋摆在眼前,她这个恪靖公主,能全然保证自己一定能一帆风顺、吉祥如意吗?
若多年后她真与多尔济有孩子,又遭逢类似的事,对着外孙,康熙能不能下手?她又会是怎么一个处境?
答案不言而喻。
她捧着碗的手紧了紧,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不行,漠北一定不能乱!
冷静,暮雪,深呼吸、深呼吸,这样的事,我不会让它发生。
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颗狂跳不已的心渐渐平静。
同在京中的恪纯长公主不同,她是要到地方去的,这是她的优势。草原上似乎仍留有女主参政议政的遗风,只要操作得当,将整个漠北的局势捏在手上,就能防微杜渐。
暮雪沉思片刻,拿定了主意。
“公主,离天亮还有些时辰,不如再歇息一会儿?”荣儿劝,“奴才们都在屋内守着您,人气旺,能镇住梦魇。”
暮雪的指腹在白瓷碗璧上微一摩挲,吩咐道:
“去叫额驸。”
暗夜里,她的一双眼亮若星辰:“就说——说我梦魇,很害怕。”
多尔济是匆匆赶来的,连外袍都未穿,仍是就寝时的里衣。
深夜被惊醒,说公主梦魇,害怕得厉害,想见他。
多尔济不疑有他,掀开被子就往公主寝殿赶。
除了大婚那夜,这是他第二次踏足此地。象征喜庆的大红装饰皆已撤下,换成了其他颜色。
烛影下的帷幕,近黑一样的深绿,略显黯淡。
四公主蜷缩着坐在床边,披着鹅黄锦被,一头缎样光泽的长发乱纷纷披在肩头,望之可怜。
听见动静,她微微抬眸,见是他,竟然起身,连绣鞋也未穿,径直扑向他怀里。
多尔济下意识张开双臂,等到真正将公主拥在怀中,嗅见她发丝清香的那一刹,身体微微有些僵硬。自成年后,他从未和哪个女子这般亲密过。
公主的发丝有几缕拂在他面上,痒痒的。
他听见他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不自觉把拥着她的胳膊用力着。又担心勒着她,于是又把手松开。
见此情景,侍女们悄悄退了出去,将内室留给他们二人。
怀里,公主的身子仍在轻微颤抖。
果然是被噩梦吓得狠了。
他怜爱道:“公主别怕,那只是梦,将枕头翻过来睡,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公主的声音闷闷的:“嗯,可是,我还是有点怕。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见什么了?梦都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