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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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勉持剑的手腕松下来,却没放下长剑,仍抵在那人脖颈间。m.luhaibing.com

    他不言,只垂眸向着幽王方向颔首。

    幽王踏步走进来,从卫勉身边经过时看也不看,朱红长袍一撩,转身坐在明堂宽椅上。他身侧跟着严府友,替他开了口:“都是自己人,卫司戈还不收剑吗?

    威严在上,卫勉只能收剑,俯身去拾地上剑鞘。双膝刚一弯下时,就有人从身后压住他的肩头,迫他往下跪。

    卫勉敛目,只恨自己方才误了杀机。

    肩上双手还在用力,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压跪在地上。卫勉顶住那人的力道,单手拾起剑鞘,收剑入鞘。

    压在肩上的双手拼了命想让他跪下去,卫勉心里逆反骤起,越让他跪,他就越不肯跪。

    他的双膝离青砖地面只差分毫,卫勉仰头直直看着幽王,下巴一条长疤醒目:“殿下说过,卫勉此生可不跪。”

    话音落下,明堂之中是抵死的沉默。他与幽王对视,两个人都想从对方眼中看出退步。卫勉额头脖颈青筋爆起,面上写定不从。

    终究是幽王拿他没办法,叹气抬手命后面那人退下去:“本王的话,文若倒是记得清楚。”

    说话时,余光瞥了下身侧的严府友。严府友领会,躬身退了出去,出去之时还不忘关上殿门。

    明堂之中。又恢复先前昏暗,只有隐约天光从窗棂之中照进来。

    坐在上位的人和站在堂中的人,互相看不清脸。昏暗,幽王开口:“文若,点灯。”

    安义殿的一切,卫勉都十分熟悉,熟门熟路取了火折,将殿内一盏戳灯点亮。

    直立于地的戳灯点亮,殿里亮了几分,卫勉的脸在红黄烛火映照中,下巴处的伤疤像在淌血,比平日更惊心。

    幽王居高临下看他:“文若不觉得,刚才那孩子跟你当年很像吗?”

    “殿下是想再要一个卫勉。”

    幽王笑:“文若这等人才,自然是多多益善。”

    卫勉微微仰脸,下巴处的伤痕于烛光中更为显眼,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佩剑,轻笑一声:“一剑都接不住的人,殿下觉得他与属下像?”

    幽王面上笑意收回,起身走到卫勉面前,眼神先是落在他下巴伤疤上,然后皱眉移开,声音比方才更冷:“卫勉,有时候你的傲气,也会让本王心烦。”

    幽王袁骅很少直接叫卫勉名字,除非怒极。

    他盯着卫勉,心里怒气未减:宫里许多人都知道卫勉是他的人,可就是这个他的人,却在马球赛上代太子上场,亲手驳了自己的面子。

    “春日宴前,本王与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卫勉垂眸:“不敢。”

    春日宴前,他与幽王约定好,马球赛上幽王会激将太子上场。若太子上场,幽王便会借口太子躄疾,恐亲身上阵有损兄友弟恭,借机指派卫勉上场。若太子派人上场,那幽王也会假借公平之名,同样指派卫勉上场。

    幽王本意,是想借马球场让太子当众丢脸,同时也让朝臣看到龙武军与自己关系不寻常。

    龙武军是天子近卫,更是天子手眼。龙武军效忠之人,重要不言而喻。

    此建议,甚至还是卫勉最先提及。他同幽王谏言:幽王不必亲自上场,卫勉替他比试,赢则幽王长脸,输则卫勉一人之输,于幽王颜面无损。

    只是谁也没想到,太子会抢先一步派了卫勉上场,还将朴头箭一事在陛下面前坦然说出。

    “不敢?”

    幽王盯着他:“你本可以输给本王,为何偏要帮太子赢这一回。”

    “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何时与太子这般交好,先在东宫校场救他一回,而后又在马球赛上替他争脸。”

    幽王转身坐回明堂之上,恢复了先前的居高临下:“我以为校场之事后,你在明堂站了整夜,你心中当是清明。”

    卫勉沉默反让幽王更为恼火,明堂没有外人,幽王眼睛微眯,玩味道:“怎么?难不成你当真想要去效忠那个瘸子?”

    卫勉寡言,解释起来也是言简意赅:“韬光养晦,和光同尘,这都是殿下教我的。”

    幽王看着他,神色不明:“何意?”

    “太子殿下先发制人提及朴头箭之事,陛下虽未追问,但以陛下多疑谨慎之心,难保心有他思。属下代太子上场,若败,殿下自然是风光无两,既狠狠踩了太子殿下一脚,也让朝臣知道龙武军与殿下关系匪浅。只是殿下可曾想过,陛下会如何想?”

    红黄烛灯里,幽王神色看不分明,卫勉朝前走了几步,与他更近:“陛下常年居于行宫,朝政之事多由魏相代理。往日不明,可此番春日宴,陛下先是知道朴头箭射向东宫,而后又见从无败绩的龙武军败于殿下,难免怀疑陛下势力渗透龙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