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如果(5)[番外]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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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言这一吐血可好,把旁人骇得头皮发麻,齐声惊叫起来。m.wenqishuku.cc

    “殿主!!”

    墨刃像是被一记硬鞭狠毒地抽在魂魄上,原本瘫软的身子猛地弹起来,瘦骨嶙峋的胸膛绷得像一张随时都会崩裂的弓。

    他惊恐地想去扶楚言,想去看清楚主上怎么了。

    可是千疮百孔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骤然的动作,一阵铺天盖地的晕眩感伴随着心悸向他袭来。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无坚不摧的,永远保护着主上的侍卫了。

    他是手脚被废的罪人,是气息奄奄的奴仆,只抽搐了一下就不甘地倒下去,眼前被黑暗吞没。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倒向地上。

    楚言抱住了濒临昏厥的墨刃,殿主眼神散乱,将嘴唇贴在墨刃耳畔,声音发抖:“无妨,无妨……能治好,都能治好。阿刃你乖,告诉孤是何时的伤,咱慢慢治,好不好?”

    如果……如果是新伤,或许还来得及治疗的。

    “主上。”

    秋槿浑身发软,她伸出双手想去拉楚言,哽咽道:“主上,您不要这样,主上您醒醒……”

    林昀拦住了侍女的手,药堂堂主这时脸色也是青白的:“秋槿姑娘,殿主好像神智不甚清醒了,先不要刺激他。”

    墨刃晕得发不出声,只是仰在楚言怀里,断断续续地喘息。

    楚言小心地护着那截瘦弱的脖颈,又喃喃道:“孤叫林昀开药,阿刃吃了药便不疼了,不难受了……阿刃告诉主上,谁弄伤的你,主上给阿刃报仇。”

    又一阵针扎似的头痛。楚言迟滞地眨着无神的双眼,许是因为怀里的身体过于冰冷,他看到墨刃变成了一块冰,越是抱紧,冰融化得越快。

    他起先是生气,骂这不听话的侍卫;随后又慌张起来,期期艾艾地求他别走,别走,别走。

    墨刃脸色惨白地闭着眼,化成水从他的臂弯里和指缝里淅淅沥沥地流走。

    楚言崩溃地想将那些水珠拢起来,但是怎么也做不到,覆水难收,他怎么留不住墨刃消逝的生机。

    不是的,错了,全弄错了,楚言混乱地心想。好像有斧头在劈砍着他的脑仁,每砍一下,都有血淋淋的记忆从里头飞溅出来。哗啦啦,哗啦啦地泼洒一地,终于将刚才融化的清水也染脏了。

    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把墨刃罚入刑堂那日。

    他还记得自己开口下令之后,年轻的侍卫蓦地抬起脸庞,眼底分明掠过一丝不敢置信的神色,又在下一刻漠然地垂首领罚。

    他心里突然疼了一下,动了动唇,想反悔。

    可白华楚楚可怜地贴上来,给他半张的口中灌了一杯酒。然后是第二杯,第三杯。

    他喝了许多酒,醉了整夜,次日醒来也昏昏沉沉,听刑堂说打完了,也就完了。

    他自始至终,不知道墨刃伤得如何。

    直到此刻,他也不知道这些年……墨刃伤得如何。

    可他从没想过要墨刃的命,没想过要把墨刃变成废人,没想过要……毁了他。

    忽然,窗外一阵簌簌寒风,令人遍体生寒。

    “殿主,您怕是忘了。”

    林昀慎重地开口,斟酌着言辞:“墨刃手足经脉被断,是在三年前他……他犯下大罪之时啊。”

    楚言混乱的思绪被这句话绊了一下,须臾,眼底竟露出一种茫然夹杂着无措的神色。

    “三年……前?”楚言重复,“三年前?他犯错的时候?他……他这伤难道不是在偏殿……”

    秋槿咬了咬唇,她似乎想竭力忍住什么,最后还是没忍住:“墨大哥被罚入偏殿之前,奴婢最后一次见他时,他已经……连起身都困难了。”

    一贯稳重的侍女抬起含泪的脸,隐忍了太久的悲愤终于从齿间泄出一丝:“主上,是您下的令啊!您忘了……”

    楚言的脸色白得像一座冻住的雕塑。

    喉结艰难地滚动,九重殿主见鬼似的瞪着他的侍女。

    他只能吐出三个字:“……不是孤。”

    不是他下的令。

    秋槿与林昀对视一眼,后者缓慢而哀然地摇了摇头。

    楚言总算回过一点神来,他颤颤地将墨刃放躺在床上,自己则踉跄着,浑浑噩噩要往风雪呼啸的殿外走。

    “你胡说,孤未曾下过这等命令。”

    “是谁,谁敢冒充本殿主发号施令……”

    秋槿失望地垂下眼,她扶住楚言的手臂:“时辰已晚,主上该安歇了。”

    楚言被秋槿扶着往后踉跄了一步,脸色铁青地望着神态平静的侍女。

    他又扭过头去,直勾勾地盯着倚在床头的墨刃,申辩般轻轻道:“不是孤,阿刃,孤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