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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圣人谢衍的七情六欲压抑,物欲极低,甚至有段时间连“人格”也模糊。
这是典型的圣位初期,暂时无法驾驭境界的征兆。
直到殷无极以惨烈的方式背离仙门,谢衍才从一场噩梦里清醒过来,作出决断。
圣人以身饲魔,是大慈悲。
只要能救回别崖的性命,他不介意被徒弟侵夺、利用,所以他会主动放弃反抗,任他施为。
他不介意时,在什么地点,不重要;怎么做,亦然无所谓。
破坏、暴力、侮/辱,犯上,圣人不在乎。
他足够强,足够包容。别崖那点道行,是弄不坏他的。
圣人不畏天道,不惧神佛,唯独怕那个孩子,抱着他哭红眼睛。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杂念甚至是欲望的?不记得了。
或许是鬼界重逢那一次,或者更早,他不敢承认。
不同的是,比起单方面的布施,谢衍开始在乎自己得到的“体验”,亦然过分地要求他献上全部。这并非为人师长之道。
他教养徒弟,塑造他的知识、人格和方向。
他调/教情人,独占他的爱恋、情/欲与痛苦。
他费尽心血地养了他千年,既然别崖爱他,凭什么为了所谓道德与伦理放手?
谢衍的内心深处生长出最幽暗的低语:
攫取、掠夺、征服。别崖不是期待这些吗?
他成长到足够强了,或许能接受全部的你。
敢不敢试一试?
……
“停下,不能再想。”谢衍猛然支起身体,黑眸冰冷可怖。
良久,他那森然的神情才渐渐缓和,以手扶额,强行抹去这一段明显错乱的思维。
那不是谢云霁的想法,而是被情劫诱导出的“魔性”,是代表“神性”的天魂的对立面,地魂。
不想被“道”反噬和污染,就不能去思考“情从何处起”。
“魔性”如何产生?那是欲望最赤/裸本真的表现。
假如某天,圣人放弃所有道德,破坏自己亲手订立的秩序,只余下本能时,说不准,真的会克制不住去将今日所想变成真实。
谢衍分明知道红线在哪里,也知道他的异常,却无法可解。
心上那股灼燎的野火不灭,他始终会被殷别崖吸引,最终控制不住地走入这场大火。
情人似乎困倦得很,谢衍没吵醒他,拂开披散的长发,轻若无声地躺了回去。
“若非明日有要事,无忧城又是最近的中转枢纽,我们本该约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小镇或村落,隐姓埋名。……每年只有这段时间,我和他约好不争吵。”
“无论有什么矛盾,碍于君子之约,每年定期双修,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也不会闹得太过火……”
定期见面,虽然能稳定情劫,助他分辨虚幻与真实。但是离别的日子里,谢衍也并非毫无困扰。
光是维持冷静,他就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别说再忍受逐步攀升的思念、仙魔双方的压力和情人如刀的言辞。
但再难忍受,还是要见。
清净的山林也好,无名的镇子也罢。他们甚至有次约在海边,住在废弃的渔家水上聚落。
古老的礁石山上镌刻着天涯海角,他们住在孤悬的水上聚落里,不分白天黑夜,始终在撕咬与交缠。
直到别崖逮住一只搁浅在海岸上的鲛人。
海岸光炽烈,鲛人都被曝晒成鱼干,扑腾不动,珠玉般的鱼尾也黯淡几分,垂垂欲死。
“真是可怜。”殷无极俯身,微微叹息。
谢衍悲悯生灵,随手捏诀,激起临岸的海潮,巨浪转瞬间打上岸边,将海的子民卷回海底。
“喜欢鲛人的模样吗?”殷无极捡起一片暗淡的鱼鳞,对还不知事态严重的谢衍,眨了眨绯色的眼眸。
“谢云霁,鲛人,本座给您变一个?”他无辜又绮丽的笑容,带着海妖的暗示。
余下的记忆有多晦乱颠倒,他们又尝试了多少种刺激,谢衍决定藏在海岸线里,根本就不想回忆。
所以,再难受也要见。
痛苦么,那就熬着。
哪怕是冷语相向,言辞逼人,总比见不到要好。
只要还能拥抱、亲吻,缠绵,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哪怕今夜,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像样的情话,只是沉默无言地例行公事,背对背入眠。
“您真的睡不着吗?”突然间,本该沉睡的殷无极动了动,他维持一个姿势,已经有些酸麻。
“谢云霁,你的呼吸声不协调。”
殷无极转身,下意识地往身侧一碰,却触及他摆在一侧的冰冷手指。
“……无事,确实是睡不着。”
“环境太差?”殷无极不讲究,他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