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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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侍郎先是一怔,接着心中暗喜,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得意的弧度:齐正恒素来刚直不阿,言辞锋利,此前得罪过不少次太女。

    眼下,太女登基,又在此时点名他,显然是想敲打这位老臣。

    齐正恒缓缓抬头,与上位者对视。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似乎在试图揣摩这位年轻皇帝的真实意图。 他不由得回想起,昨夜自己与齐望竹的对话。

    *

    青年低眉坐在案边,将白日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一字不漏地讲述给父亲。他语调一如往常,但齐正恒听得越多,心中的震动却越强烈。

    “陛下点名询问流民的问题……”

    “……言辞直指根本,并未盲目听信,将问题逐层剖析……”

    “父亲,您可曾见过如此……简洁干练的分析?”

    齐正恒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捏了捏眉心:“不过是一朝登基,怎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太女素来急躁粗暴,刚愎自用,何时学会了这些?”

    齐望竹低声应道:“不止是冷静。儿子以为,她不仅清楚眼下的危局,更像是早已预料所有……甚至,连微臣的回答,她仿佛也了然于胸。”

    这句话让齐正恒沉默了更久。

    半晌,他终于站起身,在书房内转了半圈,才看向儿子,缓缓问道:“望竹,你怎么想?”

    齐望竹摇头,迟疑道:“儿子不敢妄断。但陛下与从前相比……很不一样。”

    *

    这位刚正清廉的左都御史,昨夜几乎整宿未眠。他试图分析女帝的意图,但最终得出的结论却几乎荒诞——

    如果不是儿子看走了眼,那么,这位年轻的皇帝,此前很有可能一直在藏拙。

    这其实说得通。毕竟,先皇的确是……难以言喻。其残暴狂妄更甚她几番,先太子不就……

    但,如果一个不足双十的孩子,能滴水不漏的演这么多年蠢人……这实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眼下,他思维实在混乱,理不出半点头绪。

    “微臣以为,姚侍郎的提议虽出于善意,但恐有失妥当。”他沉吟片刻,低头行礼,声音低沉:“若陛下亲临京畿,固然可彰显天恩,但恐会劳民伤财,扰乱朝堂。”

    当然,楚映昭并不知道,面前这位忠诚65的臣子,已经靠脑补帮她做完了整套三万字的人物设定。

    她随口点评:语言的艺术!

    既不直接否定姚侍郎,又提出了可能存在的风险。滴水不漏,且虽然回答了问题,但没有完全回答——如回。

    这有一点坏了。

    她之前对他的发言还比较期待——他的才能有整整80!前边仨内鬼选手摞起来都没他一半高呢!

    算了,数值党溺爱一下吧。

    她微微摇头,没有回应,只是重新将视线挪回到了刚刚的三人组身上。

    姚侍郎目光微闪,心中暗喜:齐正恒不敢表态。哈,现在知道怕了,老匹夫!

    站在他身旁的刑部主事与礼部侍郎更是得意——后者尤其明显,甚至嘴角都有些无法自抑的上扬。

    楚映昭实在没忍住,被这位新手村教学怪逗乐了。

    然而,还没等诸位朝臣揣摩清她的心意,就在下一瞬,女帝眉眼一压,神情骤然冰冷。

    她一拂宽袖,从御案后站起身来。冕旒在眉宇间微微晃动,声调压得极低,语速不紧不慢,但却字字都响彻大殿:

    “朕的好户部侍郎!姚大人,朕问你,流民有多少人?需要多少粮草救急?京畿附近现有粮储能维持几日?国库如今余粮几何?朕亲自巡视,要多少人力物力支持?”

    姚侍郎大惊,额角顿时渗出冷汗,语气结巴:“陛下!流民……京畿流民一千余,粮储、粮储大约……大约……”

    他大约了半分钟,也没曰出个理所然,只慌张道:“微臣以为……”

    “不知。”女帝竟然又笑起来,语气骤然轻柔,似毒蛇盘桓:“你不知粮储,不知国库,却敢提出此等荒唐建议,置流民于死地,置朕于笑柄。”

    她抬手挥向侍卫,愉悦道:“赐杖毙,以儆效尤。”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同一刻,四名侍卫便从殿门外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拎着根粗大的杖棍,棍子末端似乎还带着血痕,隐约竟有些煞气。

    姚侍郎瞬间脸色煞白,双腿软的像没骨头,瘫在地上哆哆嗦嗦,只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然而喉咙却像被扼住了一般,只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哑呻吟:“陛……陛下……饶命……”

    朝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半声,唯恐下一个被点名的人就是自己。

    有人几乎无法站稳,满心都是绝望的悔意——刚刚、刚刚是不是……附和得太过卖力了……?

    眼看姚侍郎已经被侍卫摆正,杖棍已高高扬起,齐正恒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