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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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魏晏州来过了,该问的也问了,那么姜月也就没有再继续装病的必要,这一日两次的补药巴不得早早断了才好,也省得泠玉那丫头聒噪。m.zhongyuege.cc
待重新收拾妆容一番,姜月这才由泠玉跟着走出房门。
现如今穆岩已死,燕国所有的城池也都已归属齐国,旧臣皆归降,而那些不愿归降的,今日便是行刑之日。
府中的守卫也因此削减了许多,不比前几日那般守卫森严,姜月也得了魏晏州准许可以出门散心,只是拨了许多人跟随,说是以防叛军或是流民。
但好在姜月总算进出自如了。
一切尘埃落定,城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这世道改朝换代是常事,动辄易天子换江山,不变的是百姓流离,一如既往的遍地饿殍,中原人、朔人皆不能幸免,这样的出门实在算不上散心。
姜月和泠玉从梅园回来,才下了马车还未进到门里,哪知就撞到有人在追逐,前头奔跑的人头发毛躁散乱开,衣衫上到处都是血迹,绽开的地方血肉模糊,甚至一条手臂面目全非。
这样子着实有些吓人,可他身上穿着的是宫服,姜月和泠玉便忍不住驻足看了一会儿。
“娘子,黄……他是黄内侍……”泠玉惊恐地皱着眼睛,在姜月身后轻扯衣摆提醒道。
姜月也发现了,他身上的伤口比原来看到的更多也更骇人,魏晏州折磨了他几日居然还把他留着。
而他的行状像是疯癫了一般,口中更是什么话都说,姜月听来一嘴,“我没害过公羊申…没害过公羊申,魏晏州…我只想过害你,宫中克扣公羊申的粮食不是我做的,不要算到我头上…不要…”
可他踉踉跄跄才跑了没几步就被人后头的守卫追上,一把弯刀捅了进去,血溅墙角。
“啊……娘子,他们把黄内侍杀了。”泠玉躲在后头害怕极了,只敢低声说话,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人死在眼前。
领头的士兵没发现她们,抽回了弯刀,嫌弃道:“都这副样子了还能跑出来,真是不省心。”
姜月怕被人知道她们看到了这一幕,便忙拉过泠玉的手:“快进去罢。”
泠玉忙点点头,赶紧走进大门,“实在太吓人了……”
不同于泠玉的惊吓,姜月面上冷静无比,只是眼神凝着,像是在回忆一桩事情。
公羊申……这个名字不光是朔人熟悉,就连姜月也知道。公羊申原本是梁朝的一员忠良大将,生平战功赫赫,所向披靡,更是令朔人闻风丧胆,只要有他镇守,梁国的边境一直没有朔人敢越界。
十年前抗燕的战争中,公羊申率领军队一直在前线抵御作战,维持了数月都没让燕兵再往前进一步,可不知后来为何,公羊申所带的军队突然兵败,这才致使燕兵一路攻下建安,穆岩占领梁国的国土后又将其俘获,因公羊申杀敌无数又不肯投降,便被穆岩一直囚禁在宫里。
就在姜月入燕宫不久后,公羊申竟逃出禁苑,纵火烧宫,甚至刺杀穆岩,可终究刺杀未果被穆岩处死。那一日姜月也在场,因而记得清楚。
火光满天,刺杀……这两个场景交合,让姜月突然回忆起在阁楼上偷听来的黄天禄和魏晏州的对话,眼中骤然闪过一道微妙的光。
她记得魏晏州也是那一日被关在燃火的宫殿里,找到了密道逃走的。
那时宫中大乱,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命运却在同一日都发生了转变,一个死了,一个逃了,其中会有什么联系么?而宫中那些废院似乎离禁苑都不远……但过去了五年的事情她已无从知晓。
她只记得方才隐约听到黄天禄说让魏晏州不要把公羊申的事情也算在他头上,看黄天禄这个样子怕是魏晏州对他行刑的时候也审讯过此事,可为何会无缘无故提及此事?除非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魏晏州与公羊申相识。
一个是守卫梁国的忠良之将,一个是先为质子再投靠朔人的叛臣,这两个人的立场无论怎么联系都不会让人想到一起,可若是他们真的认识呢?
一抹笑意自姜月唇角悄然荡开,弯弯的眼中尽是狡黠,她突然有了几分兴趣,看来魏晏州的过去也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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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之后,御道扫净,钟鼓齐鸣,燕国投诚的百官都在宫道远远等候,魏晏州在燕宫正殿门口俯首叩拜,直到一支威武的仪仗缓缓步入眼帘。
圣驾中走下来一名男子,他头戴精致金冠,冠上嵌着宝石美玉,身着华丽锦袍,以金线绣满了苍鹰图腾。容貌虽年轻,却也深邃而沉静,就和苍鹰一样,仿佛有主宰苍穹的气魄,这便是齐国的现任国君祁郸。
在见到底下叩拜的人时,他的面色骤然变得亲和,径直往前方走去,“晏州,你在我面前不用行这样大的礼。”
他伸手便扶起了魏晏州,二人年纪相仿,性格相投,所以总是亲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