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师徒其四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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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的,于是文祖又娶了第二任中殿,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崇信大君。

    文祖儿子不少,但嫡子当中统共就这么两位活下来的。在崇绫大君和崇信大君这两位嫡子中立谁为世子的选择中,文祖犹豫再三,还是顾念发妻,立了最长的崇绫大君。所以在外人看来,没能成为世子的崇信大君应当是心怀不满的,与世子之位擦肩而过必然是怨恨的,至少,也是不好受的。

    宋景熙也是这么想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韩时元道:“不是。外人想得太多。”

    宋景熙恍然大悟道:“哦对啊!如若他们兄弟关系不合,如今老师又怎么会坐上曳扇台主这个只有君王最亲信得力之人才能坐上的位子?所以,多半是演的?既然是让贤,那文祖废掉世子,就不是因为韩丙建等人的压力,而是老师当年的计谋了。”

    果不其然,韩时元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但也有所不同。当年李珘因精神错乱,夜晚惊醒,却不知自己已醒,只觉彷佛置身地狱之中,胡乱奔走,冲撞了先王的御辇,差点弑父。之后,得到了短暂清醒的李珘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再在世子这个位子上待下去了,于是决定主动放弃,让弟弟崇信大君接替他。但不但崇信大君不同意,文祖也不同意。可李珘心意已决,顺理成章地被废掉后,本以为将自己锁在宫闱之中便逃脱毒物的侵害,没想到却是愈发难以逃脱的梦魇和幻觉,病症丝毫无转正之象。于是,他决定出宫,以被废的名义。

    他是这么想的,但这回,无论他怎么劝说,文祖和成为新世子的崇信大君都坚决不同意。无可奈何之下,李珘决定一意孤行,故技重施,也不打声招呼,闯入东宫殿和弟弟崇信大君打了一架,终于被“名正言顺”地赶出宫了。

    后悔,也是从这一架开始的。

    他的妻子,昔日的世子嫔,本可以留在汉阳,却毅然决定带着两个孩子跟他一同去流放之地。但孩子们太年幼,从小锦衣玉食的,根本受不了凡尘苦楚,先后急病而亡,妻子也悲痛成疾,不久去世。李珘收到王京来的教旨时                                                ,他正在给妻儿的坟墓抔土。

    尚来不及祭拜,李珘便急匆匆乘船赶赴王京,途中遭遇海上风暴,船身不幸触礁而支离破碎,李珘自己也掉入了海里。所幸他在流放期间,受到当地居民的照拂,在此务农和捕渔,练得一身好水性。意外坠海后抓住一块浮板得意漂流至岸边,上岸后,害怕自己是遭人刺杀,既无法与汉阳取得联系,也不敢回到济州,更不敢走陆路,于是决定让世人就当自己死了,独自去了蔚州,在蔚州隐姓埋名,靠替人补习科考甚至替考来过日子。这么过了几年,竟然狗屎运一般遇上了曳扇台派到釜山暗访的密使,恰巧李珘做世子时结识过此人。这密使已经认不出来李珘,李珘却记得他。通过他,李珘才联系上汉阳,遂在密使的保护下回京秘见,做了曳扇台主。

    这种遭遇,怎么不算是跌宕起伏,宋景熙感叹道:“老师不愧是老师,寻常人受不住这些的。”

    韩时元道:“但他很后悔。”

    后悔他的一意孤行,后悔他一定要为了出宫而被流放的选择。但最后,死去的是他的妻儿,他却苟活了下来。他后悔,如果没有那样一意孤行......

    但世上没有如果。

    宋景熙突然将脑袋搁在了韩时元的脖侧,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知道之前老师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了。因为韩时元想走的路,是他也走过的路,李珘不认为这条路好走,走得也太痛。一个人承担所有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李珘不想让韩时元永远一个人。

    所以韩时元需要朋友。

    他这口气叹的有点长,哀哀怨怨的。韩时元不自在地侧了侧头,不自在地道:“...起开。痒。”

    宋景熙这回没和他纠缠,哦了一声,抬起头,没注意到韩时元滞了一下。因为他看到寒舍就在眼前,百步的距离。

    天昏昏的,但寒舍被余晖照得很亮很亮。

    韩时元将宋景熙放了下来,架着他进了门,门一开,就看见李珘手忙脚乱地藏着什么东西,然后猛地一关!

    李珘痛呼一声,手一抖撞翻了箱子,藏在里头的烟袋子就倒了出来,烟叶子也撒了一地。

    韩时元盯着这些烟草,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宋景熙感觉这笑有点危险。果不其然,韩时元沉声道:“老师,这些烟叶子,应当不便宜?”

    李珘尴尬地笑了笑,道:“啊?没有啊。不贵哦不,不是我买的,是,是景熙孝敬我的!不信你问他!”

    看着李珘拼命弄眼暗示的模样,宋景熙不忍道:“...是我送的。”

    韩时元深吸了一口气,屋内四处翻翻,翻出一个破旧的荷包,把它彻底翻了过来,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小破洞。

    韩时元道:“钱?”

    李珘左看右看道:“咦,钱呢?不会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