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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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好不容易退了高热,但箭上淬了毒,如今仍然昏迷不醒。
青霜想起太医的话,面露忧色,她抹了抹帕子,压下泪意嘱咐道:“多留点神,我再去为娘娘请太医问诊。”
小丫鬟顺从地点了点头,清洗完便安安静静地退下,在一旁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沐夷光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只觉得昏昏沉沉。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有了心仪的情郎,丰神俊逸,而自己凤冠霞帔,红妆十里,要与他成亲。
可惜自己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了,不然就算绑也要爹爹将其绑来,为自己作婿。
沐夷光心中轻快,但却觉得身上又痛又乏力,想要开口喊青霜长缨,喉咙也干涩嘶哑发不出声音,她又躺了一会儿,感觉逐渐恢复了力气才睁开眼。
这是一处全然陌生的房间,身下是金丝楠木的垂花柱拔步床,远处掐丝珐瑯莲花香炉中燃着静心凝神的龙涎香,头顶的帷幔更是价值千金的轻容纱所制,如此奢侈的布置,绝不是自己熟悉的将军府。
自己不过在房中睡了一觉,怎么醒来竟出现在了此处,又是何人如此大胆,敢进将军府中来掳人?
她轻轻活动手脚,左肩便传来不容忽视的疼痛感。
自己在昏迷的时候还受伤了?
她伸手摸了摸,伤处绑着绷带,还有淡淡的药味儿。
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管是为了爹爹的名声还是自己的闺誉,她都不能声张。
许是见自己受伤,房中只安排了一个小丫鬟守着,沐夷光悄悄下了床,小丫鬟听到动静,刚要转过身来,沐夷光立刻一个手刀劈向她的后颈。
她将晕过去的小丫鬟抱到床上,顺手盖上锦被,伪装成无事发生的样子。自己又换上了丫鬟的粉色侍女服,虽然有些短小,但也总比仅穿一身中衣要好。
做完这些,沐夷光只觉头晕目眩,肩上的伤口也已经裂开,疼得泪花都要冒出来了。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要尽快逃出去才好。
她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出来,一边擦眼泪一边附耳在门上偷听,见门外无人才走了出去。
自己不知被掳到了何处,此地的园子大得惊人,有广池水榭,长堤横隔,远处的假山是用水中太湖 石所凿,面面玲珑,足有五丈之高,此间主人财力、权势可见一斑。
沐夷光沿着曲廊一路前行,为了避让巡逻的卫兵,躲进了最近的一间屋子里。
这里面烧着地龙,到处都是暖烘烘的,屋子的构造也很是特别,进门处似是一间书房,放了一张紫檀木雕云龙纹的书案,再往里边立了一张金漆镶嵌的彩绘屏风。
沐夷光愣住了。
这金漆镶嵌的技艺是燕京八绝之一,毋论那张龙纹书案了,只是不知这位凤子龙孙是出于何故,要向镇北将军的嫡女下手。
屏风后面是一间净室,里边挖了一处六尺宽的浴池,盛着热气腾腾的药汤,浴池壁后的炉灶内熏了药草,云蒸雾绕,朦胧一片。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避无可避,好在她跟随父兄习过武艺,身手好,便勉为其难地爬上了房梁,把自己藏在了房梁的阴影里,像一只警觉的小兔子一般竖起耳朵聆听附近的风吹草动。
又到了太子殿下熏药的日子。
陆修珩喜洁更喜静,屏退了众人,独自进了净室。
房门推开,一道颀长的男子身影走了进来。
他穿着玄色的对襟袍衫,外披同色的暗金云纹番羓丝鹤氅,头戴镶金白玉冠,皮肤白得乍眼,似乎有些病弱的清态,但却半点无损于他的俊美无俦、风华绝代。
沐夷光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她摇了摇头,否定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如此容貌气度,不知是京中哪位皇子,自己应当从未见过才是。
那道清贵挺拔的背影转入屏风后,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解下鹤氅与袍衫,只着中衣隐入了这片云雾之中。
沐夷光虽然还未出阁,也知道自己应该非礼勿视,但这位殿下实在生得太好,她的眼神儿已经不自觉地跟着飘过去了。
既然已经藏于梁上,何必还要再做“君子”呢?
入水的声音响起,那人已经缓缓步入池中,丝质中衣浸了水,绽出一点无瑕的旖旎之色。
这位殿下看着清瘦,实则肩宽腿长,腰腹劲瘦,仿佛病弱的颓态间隐藏着诡谲而深沉的力量。
沐夷光托腮坐在梁上,只觉得药汤的热气蒸到了上头,两颊热得发烫,此地水汽也太重,自己都快要闷得喘不过气来了。
她侧过头,却被那袍衫袖内隐约露出的一枚香囊吸引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