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承望楼里见歧奴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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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京早是暮春时,桃枝多几支。www.cuiyuge.com只听茶盏扣在小几上,清脆一声惊飞窗边栖枝鸟。

    “难怪叫我吃冷茶呢,”沈亦伊不禁淡声感慨,“是又怎么了?你现在骑虎难下,只能跟着我们咯,平王待你不好?我待你不好吗?果真人太聪明了,就得杀在泥巴里才好…”

    她狡黠勾唇,笑道:“不过能骗你这么些时日,哈哈哈哈哈,够了,够了。”

    梁慎也跟着笑了声,似是在笑自己的迟钝:“平王想的法子?”

    沈亦伊摇首晃指:“这可就是第二个问题了,我先问。”

    “你在调查李将军的事么?”她靠在木椅上,磨着自己的指甲,等梁慎回应她。

    梁慎的眸子颤了颤,平静道:“没有。”

    她抬首一瞧,分明就是知道梁慎未说实话。

    “还敢同你姑奶奶撒谎!”沈亦伊黛眉蹙起,“你那心思想的什么,我瞧一眼就晓得,不许骗我!”

    梁慎颔首轻点了下头,不过是试探…便有如此大反应。

    他不禁轻笑了声,沈亦伊把玩在手中的珠链顿时顿住,她似是不解,抿唇舐润了些干燥,沉声言:“我本想直接把你掳来,平王觉得唐突,便想了这法子,把你逼上绝路…让你错以为是楚王干的,甘心做他的幕僚。”

    说着便叹了口气:“唉,难怪临门一脚拒绝平王啊,可惜了,哪知你这么快便想出来了。”

    只见她吊儿郎当的捧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的撇走浮叶,又是一副不情愿喝的样子。

    “我可没说拒绝平王,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啊,你帮我给楚王使点绊子,我便把伞还你。”梁慎扯来绯色袍衫,搭在自个儿肩上,随后才下了榻,趿着鞋走到衣柜前,蓦然回首,哂道:“我换衣服你也要看?难道这也是你任务里的一部分吗?”

    哪知话音还未落便是‘砰’的一声门响,一道略显窘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快换!”

    梁慎笑得身颤颤,把支着窗的木板给拿了下来。

    *

    温阳暖,雨夜才过,市街的石路攒了些水坑。

    沈亦伊驾着马,不知何时又换了样貌,道:“今日我带你去人牙子那里挑点办事手脚利索的,一个人管家宅总归是麻烦的很。”

    车里的人撩开了席帘,瞧着她这越走越偏的路:“莫不是要把我卖到人牙子那里。”

    他如今带了遮掩样貌的面具,只露了双凉薄至极的桃花眼。

    犹记才出府时沈亦伊盯着他那样,也不知她藏了什么心思。

    “我要是打算卖你你现在都不知道搁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打杂,”沈亦伊白眼一翻,抬眸瞧向一灯火正盛的长楼前,“到了,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将马车栓起。”

    梁慎嗯了一声,便下了马车,望着沈亦伊驭马离开的样子,垂眸敛衽不知在想些什么。

    倏地,那楼里变得嘈杂吵闹,一颗石子不偏不倚的砸中他的背,他轻嘶一声,旋身瞧去,果真是沈亦伊。

    沈亦伊瞅了眼他,却听他问:“里边在吵什么?”

    “应该是押赌打架的。”她系好藕臂间的束腕,领着梁慎来到门口,哪知他又询道:“你怎么带面具?”

    “这里有人要杀我,哪能被发现呢。”沈亦伊随口答到,便如此推开了门。

    楼里喧哗,艳烛灯明,分明外边是明昼日,梁慎却觉这地糜烂无庸如长夜。

    美人鼓上犹歌舞,斗兽场上人搏杀,残肢人悔闹赌场…

    “啊…真是看不得…”梁慎不禁感慨道。

    沈亦伊嗤笑一声:“有什么看不得的,来这的都是穷凶恶极之徒,这里只有自愿,没有被迫。”

    “这么了解?”

    “你见识少罢了。”

    “那我和你也是穷凶恶极之徒?”

    “…你才是,我心地善良得很,莫要扯上我。”

    沈亦伊敛睫,引着他来到‘斗兽场’前:“等会会有人打擂,你等会自己挑就是了。”

    梁慎抬眸望向光线聚集的地方,似是心有所感的瞥向一处角落,一名身形精瘦的男子,着黑色劲装,打理着身上的衣物。

    “会死人吗?”梁慎瞧向那处,轻声言。

    “或许吧…哎,得看情况,一般打趴下就够了,碰着那种不要命的才会死人?当然咯,赌的人赚的钱也更多一点。”沈亦伊靠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拨数着自己辫子上的珠链。

    一阵鼓声起,哪知是美人挂纱,舞出来的声响,再是一道柔媚的女声:“大家伙们应当都晓得,今日可是我们承望楼三月一次打擂吧?不过今日这一次的可不一样!我们头牌打手‘歧奴’上场!自那‘玲珑阎罗’走后,我们承望楼第二位能连打几十余场毫无败绩的‘歧奴’啊!大家快押注,保你稳赚不赔啊!”

    人声鼎沸,嘈乱无章,许多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