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醉酒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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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私奔,被父兄寻到,情郎与女子的兄长缠斗,将其误杀。
不寻常的是,那个情郎是个江湖人。
情郎有了这层身份就不再是简单的凶杀案,而是直接上升到了江湖与朝堂的对立上。
当时朝堂上有两个派别,一个是主张将各大门派的规模缩小,没收他们的武器以及各种武功秘籍。以从根本上遏制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维护百姓生活的安宁。
另一个则是主张将游侠豪士都登记在册,加强对于游侠豪士的管理,严格管控他们的行为,监控他们的行动,派遣巡使督察各门派。以监督管理为主,必要时也可杀鸡儆猴。
严格来说这都不能算是两个派别,它们只是方法不同,但从根本上都是遏制江湖势力的发展,以致完全消灭。
这两派沈清濯哪一个都不是,她甚至与她的父亲都不是同一个阵营。
她认为官家小姐的案子只是个例,而且凶手杀人也并非本意,他会因为他的行为受到应有的惩罚,但不至于与他个人上升到一个整体。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关于游侠豪士的主张在一定程度上都会引起他们的极度不满,到那是所造成的混乱是前所未有的。
现在江湖与朝堂的距离,以及江湖的整体情况本就是一个较为合理的状态,根本就不必为了一个个例而做出那么大的改动,同时承担他们所无法预估的风险。
事实证明,沈清濯是对的,因为直到现在那些看似完美有效主张一个都没有实施。
那时她甚至狂妄的以为朝堂上的那些个老臣,都 是蠢货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甚至还将她急召回京,去讨论一个根本就不需要讨论的问题。
沈清濯的确是很聪明,但有时也不免有些死脑筋。
博弈过后,她看见两派老臣谈笑风声,刚刚在朝堂上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文理相约去杂某酒楼。
那时,她才恍然大悟。
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蠢货。
根本就没有什么派别,也没有什么处理江湖人的诀策方法,从始至终都是一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戏。
朝臣演给君王,君王演给朝臣。
他们都是向对方证明自己绝不会与江湖中人有所牵扯,同时也在告诫对方。
只有沈清濯一个人傻傻地为江湖人辨驳,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沈清濯红色的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父亲。”
沈其章如此了解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知她此时在想什么。
沈其章什么也没说,轻轻拂了拂自己的衣袖,仿佛弹去了不存在的灰尘。
这是沈清濯踏入官场学到的第一课:舍弃。
就是在那日,沈清濯正式与宁扶澜断交,一如当年的沈其章与宁悲怀。
“对不起。”
不知是不是酒饮多了,宁扶澜的声音有些哑,他不知沈清濯竟独自承受了那么多东西,甚至因为自己差点洛入不可挽回之境。
沈清濯怅然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真蠢。”
沈清濯不知怎的突然来了兴致,凑到宁扶澜面前,“你知道沈家的家训是什么吗?”
宁扶澜摇头,默默扶着她的身子,在他看来沈清濯早就醉了。
“我背给你听!”
沈清濯直接拎起酒壶起身。宁扶澜看见,她的眼里含了眼光。
“明历致远,戒世少言。善省善思,崩而不乱。”
“学以致民。”
许久未见沈清濯出声,她抑面将酒灌到自己喉咙里,直到酒壶中一滴酒也不剩,她垂下眸用声音很轻,“仕而报国。”
这是沈明黎今日没背完的家训,是他们从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而今,沈明黎再提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沈清濯就连完整的背完都需要用酒去壮着自己的志。
沈家传承百年,规训子孙族人的家训,让他们立志守护一生的东西要了他们的命,甚至让沈家几近覆灭。
让沈清濯断筋伤骨,灼心烧肺,终年单衣覆身。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了。
或许方巍是对的。
宁扶澜是再也看不得她这副模样上前强得夺了酒壶,将她拽在床上。
“你醉了。”
他为沈清濯掖好被子,默了一会儿,“我先回房,有事吹哨。”
宁扶阑起身欲走,真正站在门前却踌蹰起来,“余下的,你醒了酒我们再聊。”
宁扶澜离开。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划落,洇湿绣枕,再看沈清濯哪有半分醉意。
她怎么会醉呢?
沈清濯扯着唇,露出一个惨淡的笑。
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