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养成一个暴君》 

    那道身影似乎察觉到自己暴露了，不似人一般在墙头迅速跳跃奔走，片刻便不见踪影。

    谢归南瞧她方才跪坐的方向正好是雀儿所在的那间偏殿房顶，心下懊恼刚才惊动了他，又怕雀儿出了什么事，忙朝偏殿奔走过去。

    “姐姐！”他轻声敲门，怕夜里惊扰了她，声音很小。

    不一会儿，里面似乎传来什么动静，接着门被打开，雀儿披着外袍出来，整个小脸被狐裘包裹着，面上倦意不多，更明显的是一种虚弱的病态。

    他心头一跳，道：“姐姐，方才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有什么人进你房间？”

    “应当是没有的。”她摇头，半梦半醒间察觉似乎有人在轻柔抚摸她的脸，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没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深深疲惫感，她很快睡过去，分不清刚才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怕说来反倒惹他担心。

    见她这模样，谢归南哪里信，执拗道：“我明日派些侍卫在外边守着，姐姐若是见了不喜就让他们躲在暗处，睡前记得栓上门锁，免得旁人唐突了。”

    “好。”她轻轻垂眼，衣襟处露出半截雪白的手搂着，只觉得分外困倦。

    “姐姐先去睡吧。”

    雀儿点头道：“你也早点休息。”

    她关上门，房内烛光灭了，谢归南却还站在门前没走，见她这副模样心中忧虑，又听打更的声音透过蒙蒙的雾传进来，干脆席地而坐，靠在门边守着。

    等次日雀儿清早起来的时候，就是见到这幅场景。

    ——小孩斜靠在门框上，睫毛上凝结了小团的霜。

    他睡得并不安稳，听见动静，睫毛轻轻颤动，随后睁眼，迷蒙地仰头，正好对上雀儿过分忧虑的眼神。

    “你昨晚就是睡在这的？”她将他拉进屋带到床边，话中也不知是训斥居多还是担忧居多，道：“夜里天气这么冷你也不怕着凉了，现在还早，你在我这里睡会儿，我去把暖炉拿来，被褥里应该还有暖和气，等会睡醒了起来喝姜茶驱寒。”

    “不用劳烦姐姐，我已经清醒了。”他本就浅眠，但见她如此关心自己，心头又泛起阵阵甜意，依着她的动作躺到床上。

    “夜里寒气这么重想你也睡不好，我在这守着，你闭眼休息会儿都好。”

    “好。”

    房间里的布置都是顶好的，雀儿刚起没多久，被褥里还暖和，谢归南整个人捂在香香软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个头，幸福地直眯眼睛。

    他本以为自己没什么困意，暗中去瞧雀儿，她正聚精会神地看书，没注意到视线盲区偷偷摸摸的眼神。

    难得的岁月静好，谢归南看着看着打了个哈欠，分外安心地勾着她的手沉沉睡去。

    系统睡得跟猪一样，日上三竿才舍得醒，眼睛还没睁，先抱着身下的长发深吸一口，随后在枕头上猛猛打滚，尖叫一声。

    “醒啦！！！”

    转了个圈，原本睡在身侧的脸换了一张，它脑子没反应过来，后撤几步惊悚高呼：“鬼啊！”

    “鬼叫什么？”身后一双手把它提起来，雀儿比了个嘘的手势：“别嚷嚷。”

    系统这才神志归位，晃着身子不屑道：“我说话别人又听不到。”

    “那也小点声。”

    “哦！”

    今日上午难得没人拜访，雀儿就没叫他，等到中午她差人打包好饭菜，谢归南才从偏殿收拾好出来。

    见天光大亮，他面对雀儿时有些不好意思，“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难为姐姐操劳杂事。”

    “没事，我也正准备去叫你呢。”她提着餐盒，“是吃了在出去还是带去在小禾姑娘那边。”

    “去那边吧，人多也热闹些。”

    “好。”她道：“那我就不把饭菜拿出来了。”

    今日带的菜不多，本以为只有三个人吃，没想到半途又多了一个人。

    “好巧，又见面了！”

    叶星彩不请自来，但非常懂人情世故，给他们带了糕点。

    这都追上门了还来的哪门子的巧。

    禾梅虽然不解她最近怎么来的这么勤，但还是多添了副碗筷，让了自己的位置给她。

    “你吃过饭了吗？”禾梅问。

    “吃过了。”她把糕点放在桌上，“诺，给你们带的小礼物，我们家名厨亲手做的，别人想尝都尝不到。”

    她余光看着禾梅脸色，突然凑近，对上她的眼睛轻飘飘道：“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呀？”

    “没有没有！”禾梅连忙摆手以示清白，“我只是好奇你一个世家小姐，干嘛天天同我们这群市井小民混在一起。”

    “哼哼，当然是因为跟你们才好玩啊！”她双手环抱，“那群娇娇小姐，平日在我面前一副模样，背地里又是一副模样，还不能说了重话，礼数什么也得周全，真是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