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真是荒唐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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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她一心和离》 

    赫连律低垂眼眸,略带些探究的意味道:“雅若,你为何这样说?”

    崔长歌冷眼看着他做戏。

    只当记忆全失之际自己当是个眼盲心盲之人,竟真感念过赫连律的救命之恩,那时总觉得探寻不到身世的消息,是别有隐情。

    不曾想一切都是别有用心的算计。

    或许起初于青州河救起她时,他当真是动了恻隐之心,可自那只海东青送至她的手中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味道。

    她瞥了眼身后的亲卫,落雪便会意,朝那亲卫走去,只道夫人备下的礼许多还未搬出来,劳请那亲卫领着人过去搬来前院。

    “南曲夜宴上,身为少主的你怎会不知晓沈岐的身份,”崔长歌只笑,“北离陈兵,南曲不敌,便只得与昱朝联盟,但你担忧因着我的缘故导致联盟之事再横生枝节,便默许了那夜刺客行刺。”

    “且说罢,何时知晓我的身份,又是何时与京都那些人搭上线的?”

    自回到青州城后,崔长歌便时常回想南曲遇刺的那一夜,细细想来,那夜处处都是蹊跷。

    南曲王帐所在之地为何那刺客竟来去自由?

    那时她便对赫连律起了疑心,只是不解,他所图为何?

    直至今日,知晓前因后果,北离联合昱朝皇室对她布下杀局,南曲则是冷眼旁观,意为黄雀,只是未曾想沈岐未死,燕然关他硬生生守了下来,扰乱了那满盘谋算。

    赫连律盯着桌上摆着的点心,唇角微弯,“不愧是以公主之身掌管监察司监察天下的长公主殿下,是北离王庭透出的消息,听闻长公主殿下于西北府失踪,生死不知,帝恸不已,而我恰巧沈岐的夫人因北离追杀,而坠崖失踪。”

    他抬眼定定的瞧着崔长歌,话头一转:“如此说来,殿下与北离着实是牵扯不浅,我记得当初北离有意与昱朝和亲,那适龄之人唯有殿下吧?”

    崔成歌面色平静,顺手拾起一块百花糕轻轻咬了口,并不接话。

    倒是身后的落雪面色不虞,手已按捺不住的放在了剑柄上。

    “至于那刺客是京都何人所派,殿下可以猜猜看。”赫连律意味深长,故意拖着调子。

    “太子。”崔长歌淡淡吐出这两个字,心中一片了然。

    二皇兄谋求士林,走得是文人的路子,便于三年前逼她和亲,以期止战来遏制武将的势力;四皇弟则是手无实权,垂涎她手中的监察司耳目及遍天下,便撺掇三皇弟、伙同北离对她布下杀局。

    而她那仁孝温恭的同胞兄长,怎可能毫无动作呢?

    若是她就此懵懂无知的留在南曲,那监察司便会因帝王的愧疚之心落于他手中,因而留她一命也无妨。

    但沈岐因着联盟之事去了南曲,势必会将她带回,眼见着计划得空,又担心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他便只得狠心取了她的性命。

    见她说出太子二字后便沉默,赫连律忽地一笑,只道:“如此看来,昱朝皇室兄弟阋墙并非传言。”

    “自然与南曲不同,毕竟人多的地方总是会有争端。”崔长歌道。

    帝王年迈,夺嫡之争避无可避,历朝历代皆是如此,他们做得出来这些腌臜之事,她又何必替他们遮掩。

    崔长歌拿出帕子擦去手上的糕点碎屑,她心想着,南曲因着十年前那一乱,王室凋零,唯留下如今的南曲王一脉,但南曲王膝下亦只有赫连律这一个子嗣,若是赫连律死,南曲必然会乱……

    赫连律自嘲,“果真是鸿门宴,难怪沈岐那厮竟任由我出燕然关。”

    于是他戏谑道:“不知,沈岐可否知晓殿下的身份?”

    沈岐夺了赫连律那信,依着他那性子必定是要书信一封,侧击旁敲,不问个缘由绝不善罢甘休的,只是这回沈岐竟未送只言片语回来。

    如此一来也好,终归是不同路的两人,至多一月他们二人便该就此陌路了。

    然眼下并不是思索这事的时候,下首坐着的赫连律正目光灼灼的瞧着她面上的表情,她还未开口,便听赫连律笃定道:“若沈岐知晓殿下从头到尾皆是再骗他,殿下以为,他会如何?”

    “沈岐会如何,那也只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事,不劳少主挂念。”崔长歌犹豫了一瞬,方才漠然的看向赫连律。

    赫连律却忽地起身,于花厅正中央定定站住,他屈膝半跪,再抬头时眼中脉脉含情,“殿下,何不考虑我呢?”

    “南曲成为您的助力,届时您手握监察司,背后亦有南曲军队支持,即便是太子也得讨好您。”

    闻言,崔长歌手一颤,略烫的茶水洒至手上,手心传来一阵灼热感,她惊诧的看着半跪的赫连律。

    落雪却已拔剑挡在崔长歌身前,怒目而视。

    太子也得讨好她?真是可笑之至,时至今日若她仍旧将希望寄予旁人身上,那她当初便不会立下三年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