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和离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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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她一心和离》 

    沈岐侧头吩咐周钰几句,这才沿着游廊走了过去。

    长歌正站在凉亭内,离着书房不远,可燕然关多风沙,再加之这半年以来他疏于打理,那些兄长四处搜罗来的珍稀花草早已凋零。

    偶有风起,不一会儿就见裙摆处惹了尘埃。

    沈岐快步赶到,不由将视线落在沾染尘土的裙角,他心道,可惜了夫人的衣裙,明日他便着人去寻些花草种下。

    循着他的目光,崔长歌垂首看了自己一眼,并无不妥,这才道:“沈岐。”

    沈岐回神,上前几步方才,“夫人,可是有事要寻我?”

    “你可是要回营?”崔长歌问。

    沈岐应了一声,便说起方才得到的消息,赫连乌山昨日竟死了,他担心北离形势再变,正欲回营与军中将领商讨。

    崔长歌左右扫视了一周,见四处无人,方漫不经心道:“是赫连珠玉动的手,如今北离乃青索部占上风,鲁图部必然不服,分裂已成定局。”

    “赫连珠玉?”沈岐皱眉回想。

    他确信并未听过这个名字,北离余下的王子尚且年幼,且也都不叫这个名字,至于青索部则是向来唯王族马首是瞻,分明从不参与王位更迭。

    崔长歌往旁边走了几步,抬起手便见一枯叶飘飘然落于手中,她捻起那片叶子轻轻摩挲,“赫连珠玉是北离公主,背靠青索部,此事你无需再管,北离之事监察司会接手。”

    “赫连金日身边的那些昱朝探子是监察司的人?”沈岐立刻想起来最后见到赫连乌山时,他的那一席话,口气中不由带了些迟疑,“夫人亦是……监察司的人?”

    闻声,崔长歌手陡一用力,那枯叶便发出清脆的声响,手一张开,就见碎叶四散飘落,“赫连金日身边监察使皆是叛徒,现已悉数伏诛。”

    她转身露出一个浅笑,戏谑道:“方才我要说你却不听,现在怎么又自己问起了?”

    沈岐向前走了几步,牵过崔长歌的手,垂首取出帕子轻轻将细小的碎叶一一擦拭干净,他轻声问:“夫人,可愿告诉我?”

    崔长歌掩在衣摆下的手指微微蜷缩,静静的看着他,“你若问,我今日便告诉你。”

    沈岐唇角微抿,却拽住她一侧的衣摆轻晃,“夫人明知我所求的并非一个答案,我知晓夫人之所为亦是为昱朝谋划,成婚一事本就是因形势所逼,可有时我总想,为何夫人如今竟丝毫不遮掩了,是事已成定局,还是夫人已不在意我了?”

    “我惧怕那个答案,可我又控制不住的去猜想。”

    崔长歌睨了他一眼,心中突生了几分好奇,遂问道:“我若在意当如何?我若不在意又如何?”

    她顿了一顿,往后退了一步,不解的问道:“莫非你自那时起便纠结于此?”

    沈岐心头一颤,原来长歌那时对他的不安,并不是毫无所觉。

    那时他潜入北离为了与赫连乌山搭上线,可途中却遇到了乔装打扮的落雪,他担忧落雪心怀不轨,遂跟了上去。

    未曾想,他却见到了阿岐,那时他便知晓落雪是替夫人办事,事后他也曾隐晦的问起,可夫人总不愿多说。

    他本就爱极了夫人,新婚燕尔,食髓知味,更是不知节制。

    虽说夫人自是不会纵着他胡闹,更是日日端来避子汤给他喝下,可他并无异议,子嗣一事于女子而言多有艰难,他自然是听夫人的。

    但自北离回来起,他却愈发患得患失。

    故而那日,他看着长歌又端来避子汤给他,他便推说不愿,那时夫人并未多说,可到了夜里要歇下时却将他赶了出去。

    彼时,他也倔,硬撑着不服软,独自一人住在前院书房,直至燕然关一战夫人失踪……

    果然,他所有的纠结与不安,悉数落于夫人眼中,可夫人……却无动于衷。

    思及此,沈岐浑身一颤,心口处如锥心般痛楚,他想问的有许多,他想知晓夫人对他可有一丝一毫的喜爱,他想问夫人是不是要抛弃他了。

    可开了口,他却只颤抖着唤了声:“夫人……”

    不料崔长歌却陡然打断了他的话,“沈岐,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自欺欺人至此呢?”

    沈岐当即一愣,今晨夫人还摸了他的脸,衣角拂过脸庞的触感他还记得,分明是一副柔情的模样,眼下他一触及那些事情,夫人一句话便将粉饰太平的表象狠狠撕开,露出底下那千疮百孔的心。

    见沈岐面露哀戚,崔长歌便也失了耐心,索性朝亭子外走去,她顿了一顿,却并未回头,“过几日朝廷会让你回京述职,我随你一同回京,燕然关一战必有内应,你不好追查,眼下监察司已插手。但……我实在不解,你为何会如此纠结于此。”

    沈岐转身,怔怔的看着她远去背影,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攥住,指尖狠狠的刺入掌心,粘腻不已。

    声音轻缓低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