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雪满松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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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鞭,开始痛恨这些心眼多的人,赵都云,陆清和,谢辛辛,甚至是……当今圣上。一个个的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实在可恶。

    那厢,宣王府将整个莲州城翻了个底朝天,所得却只有在某处寻得的一件浸了血的女囚衣。赵都云听了消息,险些按不下怒火,在灵堂上就要砸东西。

    宣王妃——如今追封了贞字,成了宣贞王妃——此时淌着眼泪幽幽吐出一句:“郡王爷怎么还和小时候似的?王爷丧仪之上,岂容你因儿女情长失态妄为,失了王家体面?”

    敢议论赵都云的童年之人,眼下也只有宣贞王妃够格了。灵堂众人一下子是哭也不是,走也不是,战战兢兢跪倒了一片。

    赵都云紧紧扣着手,却发现灵堂各处都是王妃贴身的人在把持。他张口想要叫李贵,才想起来,李贵一家已经都被自己打杀死了。

    老王爷死得急,没死在他计划的时候,导致他赶回来时失去了最好的良机,竟然王妃将王府大权独揽在手了。

    他冷笑一声,“父王宾天,母妃倒似是春风得意。”

    宣贞王妃还未说话,身旁宋嬷嬷却出声道:“请郡王慎言。府中新丧,此时伤了王妃与王府上下的情谊,如何告慰王爷在天之灵?”

    王爷在世时,这位宋嬷嬷便是王爷的手眼。王爷死了,宋嬷嬷几乎就是王爷在世的遗物,反而连带着身份地位都更尊贵了些。此刻她站在王妃身边执大义之词,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赵都云眼中笼起危云,不免察觉宣贞王妃此次反应如此及时,少不了王爷身边这位宋嬷嬷的配合。

    小不忍则乱大谋。赵都云咧开一个难看的笑容,“母妃,云儿心中哀恸,才容易一时冲动,请母妃勿怪。”

    他拂袖而出,心中想着自己为何会到这种境地。

    他虽然自小有野心,也知道天家极权,强干弱枝。他要坐龙椅,单凭宣王府,不足以成大事,故而一直蛰伏。可三年前邺州矿脉意外被发现。若能利用铁矿山铸养私兵,对他而言无疑是极大的助力。

    明明他所筹谋的很好,先在莲州,借巨商谢氏之力,铢积寸累。再凭靠大皇子一党,在朝中打通关系,外联东洋,内联莲、邺州府。

    老宣王半死不活,他靠宣王府和郡王封地的田产税赋,供养三百万精兵不成问题。区区云京城就是一只小虫,在他织就的网中等待被啃食。

    他的计划很完备,可先是谢氏一门不配合,谢老爷不愿参与谋反,不近辜负他的情意,还辜负他对谢家长辈的信任。

    无妨,他便想办                                                法剜干净谢家。

    可他亲父王竟然也不支持,说什么人臣之道,可笑。

    彼时他一个无依无靠的世子,能如何?只能叫人将亲爹药残了,自己来撑宣王府的门面。

    谁能想到,亲爹连死也死的不是时候,一个不备,王府的大权落进宣贞王妃的手里。凭什么?凭什么全天下都仿佛和他赵都云在对着干?

    他赵都云偏要逆天而行。

    只是玉春楼的掌柜跑了,郡王的爵位又一时下不来,宣王府也变了天,那么手里的兵再养下去,怕是只会拖垮自己。

    “不能等了,再等就是冬天。”他摇摇头,和身边人吩咐,“给云京去信,下月就一举进京,叫人接应。”

    十常山的雪峰,似乎又厚重了些。

    急风回转,冰凉的雨丝飞进窗户里,悄无声息地湿了信纸。

    阿凤匆匆地跑进屋子里来拉上帘子,“公子,落雨了。”

    陆清和倚在塌上,清隽的五官泛着浅青,宛如冷玉雕就的菩萨塑。他一错不错的看着窗外,轻轻道:“声音这样轻,我还心道是雪呢。”

    尖细的声音从远处而来,“是雪就好了,圣上盼着下雪呢。”

    陆清和艰难起身,力不能支,还是勉强坐直了身子,问了声“公公”。

    下雪好吗?他心里想着。对圣上、对社稷,早点下雪是好的。禁卫军和北瑛王府的兵都是北方汉子居多,不惧风雪。

    可他翘首以盼的人却还没来,莲州到邺州,说近不近,说远又着实很远,若落雪成冰,水路走的慢,陆路又难道好走?陆景明只带去一匹马,若在掺雪的泥泞中滑了脚,将那金子做的人儿摔了可怎么好。

    其实他何必怀疑少年将军的骑技?

    公公不给他再思虑的时间,兀自走进了屋将他按下,“身上不好,何必讲究虚礼。奴才此次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拿了一份名单,请陆二公子过目。”

    陆清和客气着接过来一看,两页纸书法遒劲,他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

    公公点点头,证实了他所猜不错,这份名单是御笔。

    顺着看下去,第一张纸,书有监正使侯信,尚书令陶和同,大学士苏博远、齐康泰等,还有几位州县司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