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徐家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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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寺,表面是顺了李家的意,实际圣上有自己的打算,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拥护他。”

    徐华兰了然,肃王谋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要知道,当年赵桓还未封储君之时,肃王也曾在先帝的人选之中。

    谁曾想,先帝突发急症,宫中又传出皇太女的谣言,紧接着肃王便谋逆出逃,赵桓继位后,长公主又殒命平州,这一切看似合理,但却疑点重重。

    只不过,先帝遗旨写得清清楚楚,众人就算再觉得奇怪,也不可能公开反对,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而整个大邺,最不受当今圣上挟制的便是镇北王府。

    作为三朝元老,沈家在朝中的地位无人企及,就算是圣上想动,也要掂量掂量能否将沈家连根拔起,何况赵桓乃是新帝,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定然不会轻易动沈家。

    而且如今沈家虽然已经远离朝堂,但将来之事又有谁的预料得到?更别说京中还有传言,先帝曾让沈家秘密培养了五万精兵,以鱼符为令,护佑大邺。

    不管真假,这沈家都轻易动不得。

    徐华兰思索良久,还是觉得不妥,且不说将来私下结党营私的事情是否会败露。

    若是元家与镇北王府没有任何关系,而徐家却入了局,私自与镇北王府结盟,如果被有心之人揭露,当今圣上对镇北王府的忌惮,不能对王府做什么,可徐家呢?

    “兄长,结党营私可是大罪,若是将来,没有搭上镇北王府,又被有心人捅到圣上                                                耳朵里,李家再来横插一手,长姐在宫中该如何是好?我们徐家又该如何是好?”

    徐松石自然明白她的担忧,只是,他相信自己的线报肯定不会错,他摇头,继续道:“李家走不远了。”

    徐华兰不明所以,还未仔细发问,又听兄长说:“兰儿,你相信人死而复生吗?”

    “死而复生?”徐华兰重复道,慢慢细想其中的深意,“兄长,你可是遇上什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徐松石转了话头,暗道自己这想法荒唐,又说回了赵瑾棠身上,“若是有机会,你多与那元家二娘子多多接触,在朝中这么多年,咱们也该早做打算了。”

    徐华兰还在犹豫,想再劝说,又听徐松石说道:“我心里有数,出去罢。”

    见的确没有转圜的余地,徐华兰应声,离开了暗室。

    密室里恢复了安静,烛火晃动,照着牌位上的名字,熟悉的面孔在徐松石脑海中接二连三的闪过,最后定格在赵瑾棠被鲜血染红的衣裙上,他晃了晃脑袋,将回忆打散,又往前走了几步,把赵瑾棠的牌位抓在手里。

    “大将军,”徐松石盘腿坐在蒲团上,微微垂着头,叹道,“当年是我对不住北境军的兄弟们,也对不住您,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家郎君的致命之伤我虽未亲眼见到,可好歹跟了您这么多年,”他脑海中想起平州暗探传回来的秘信内容,声音越发低了下去,似呢喃一般,“枯木杀人,大将军,看来沈宴是决心要为您讨公道了。”

    赵瑾棠在镇北王府生活过的事情在大邺并不是秘密。

    先帝与镇北王爷乃是过了命的异姓兄弟,老王爷更是先帝的恩师,皇家与镇北王府关系亲密,后来赵瑾棠被认回上京,先帝也曾动过心思,想要将她赐婚王府,谁知道沈宴年岁虽小,但行事荒唐,不愿迎娶,而且赵瑾棠也曾强烈反对,这事便不了了之。

    所有人都当这事不过是玩笑般的饭后谈资,徐松石也是如此认为。

    直到某次机缘巧合,他撞见沈宴偷摸来军营送东西,才恍然发觉不对劲。

    徐松石原本以为赵瑾棠也想争储君之位,不想引起其他人注意,所以才故意疏离镇北王府,拒绝赐婚。

    可时间一长,他也拿不准镇北王府与赵瑾棠的意图。

    再之后,沈家交了兵权,赵瑾棠无心权势,肃王谋逆,利益驱使之下,他转投到了赵桓的阵营,只为能平步青云,为徐家谋一个好出路。

    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他成了杀害北境军的刽子手。

    盯着手中的牌位,徐松石更是觉得悔恨,他压根没想过,当年那个雨夜,他亲自护送出城的那辆马车上,躺着的人正是救过自己无数次性命的赵瑾棠,是他,亲手将赵瑾棠推向了深渊。

    徐松石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他也曾想过将真相说出,可徐家已经没有回头路,为了两个妹妹,也为了妻子,他只能继续走下去。

    赎罪易如反掌,可之后呢,至亲当如何。

    而“枯木杀人”不管是不是沈宴的手笔,都无疑是他替至亲争一争,保住她们性命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