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遇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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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金榜后震惊了》 

    "楚楚,别走。"

    汴京春夜,飞雪如絮,王楚嫣正在屋里添置炭炉香饼,透过青雾氤氲,就见床上那人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徐徐张开,似绽放于绮梦里的午夜昙花。

    似在召唤她。

    王楚嫣掸落身上的浮尘,疾步行去。

    "王公子,好些了么?"

    她俯身打量。这人从昏迷中醒来,幽深的双眸蒙着一层薄雾,直愣愣地凝视她,充满莫可名状的复杂之情。

    半晌后,他启唇低喃:"今夕,何年?"

    王楚嫣微怔,回道:"政和八年,刚好立春。"

    这人泛白的双唇嗫嚅了下,未再说什么,适才抬起的手也放下去了。

    少顷,王楚嫣见他蹙起眉头,那双水光漾动的眸子转向虚空,几滴泪珠滑落,唇角却浮出浅淡的笑意。

    "也好。" 他缓缓阖眼。

    彼时他清隽的面庞苍白若霜,墨发散于枕际,床头梅帐垂悬,红烛光影之间如银的纸帷上梅枝叠映,疏影淡淡,他静躺于其间,仿若一位落尘的神仙中人。

    王楚嫣低眉敛目,纤手轻轻搅着衣袖,一时无所适从。

    这位公子仅是住客,来京殿试,不久前入驻她家的邸店,王楚嫣只知他叫王昂,字叔兴,来自江都,见过他的人皆叹其芝兰玉树,儒雅清贵。

    与陌生男子深夜独处,实属迫不得已,况且她还待字闺中。

    然而这位昏迷时,唤着"楚楚"留住她,音色低颤,听来甚为揪心,这是多年前她阿娘喜唤的小名,今夜王楚嫣忽又闻见,万分惊讶,不过王公子必是错认了。

    迟疑片刻,王楚嫣为他掖好罗衾,去探他的鼻息,虽弱,但渐趋平缓。

    "王娘子,热水好了。" 书童花玖入屋,小心翼翼地走至床边打量,"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方才他苏醒一忽儿,现下看似睡了。" 王楚嫣轻声细语,去到隔间,利索地新灌两只汤婆子,用锦缎包裹好递给花玖,"天冷多添些,拿去给你公子暖身暖脚。"

    随即,她搬了螺钿漆墩坐到床边,清手后,用指尖撂去黏在那人侧颜的碎发,拿布巾轻柔地替他擦净脸,重新掖好罗衾,垂下梅花帷帐。

    这些日常活儿她得心应手,自及笄之年,阿娘过世时,作为独女的她就帮着父亲打理邸店。

    一晃眼,如今她二十岁。

    理完事后,王楚嫣总算松了口气,与花玖去到书房守候。

    窗外风雪呼啸,王楚嫣也在书房添上炭火,并将沸水注入银制汤瓶中,掺上花果细粉与散茶,冲泡暖胃茶。

    花玖乘机整理书桌,将徽州李墨,端溪砚摆放端正,拿起细润如玉的澄心堂纸一张张地查看,纸都被所墨染。他一边低叹,一边用劲擦着桌面余留的墨迹。

    "阿玖?"

    王楚嫣端来热茶时,瞥见他那张玉人般精致、略带婴儿肥的脸上满是泪痕,不过还是十三四岁梳着总角的小少年,伤心的模样人见犹怜。

    "快歇会儿,你也累了呢。" 王楚嫣拉他坐到暖炉边上,拿出绣帕,像姐姐似的替他拭去泪水。

    "谢谢王娘子及时请医…… 阿玖跟随公子四五年,竟不知他有心疾这事……?离殿试还有两个月,如何是好……" 花玖的眼泪又扑簌簌地滑落。

    这事来得太突然。

    就在傍晚时分,好端端的,王昂忽然痛得不省人事,王楚嫣连夜寻来东水门的名医,赵太丞诊视良久,说他的气脉虚弱错乱,许是天生患有心疾。

    "别太担忧,赵太丞也说了,好在王公子年轻,静养些时日,应能痊愈。适才我见你翻着澄心堂纸,过两日我去里城,顺道带些回来。"

    王楚嫣习惯往好处想,常能给人恰如其分的安慰。

    随即她向花玖递去热茶:"先吃些东西才能有劲儿,阿玖若是累坏了,你家公子也会担心罢?"

    就在小人儿抬头那一刻,她朝他温柔微笑。

    整夜的担惊受怕也令王楚嫣面色憔悴,然而笑时,一双清长柳眉之下,明眸如弦月般盈盈一弯,唇瓣优美扬起,正如其名,楚楚动人,花容嫣然。

    笑意带着发自内心的乐观与坚强,令人为之一振。

    花玖乖顺地用了茶点,紧绷的心逐渐舒缓。

    等候中,他惦念着王昂,显然对自家公子十分敬慕,说起他的事来,忧郁的眸光渐而灼灼,眉心一点红痣越发生动,身上透出令人赞许的儒雅气质,应是多年跟随王昂,常受翰墨琴音的浸润所致。

    王楚嫣安静聆听,从他口中得知,王公子是江都出名的才子,神宗朝宰相王珪的侄孙,心系民生社稷,为人清心淡泊,但凡对学问之事尤为认真,甚至较真; 此番他省试前茅,理应及第……

    果真是个爽朗清举谪仙式的男儿。

    王楚嫣弯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