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寅郎印(完)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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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权臣的套路里倒反天罡》 

    唐祁进门时便瞧见那廊下笑谈的二人,少女已是先迎了出来:“叔父今日回得早!谢大人恰来送书。”

    谢琎长作一揖:“卑职见过大人。”

    唐祁笑道:“放班了,余涯不必如此拘礼。”

    又转头轻斥,“阿鸰,家中有客人,你怎能如此怠慢?在这外头站着?”笑着迎他进了门。

    二人正说那《水经注》孤本难寻。唐祁道:“日前去院里没见着你,和顾老提了句,他还说寻着了便叫人来送。倒是没留意他说的送书人是你,早知我便自己去拿了!”说罢请了杯茶给他,“这可真是大材小用。”言下不乏惋惜之意。

    谢琎粲然一笑:“翰林院那许多书,有些书难找的很,我这脑子恰恰别的不行,记点子这种东西倒格外好使。大人也别为我可惜。”

    “关中难得出一个你这样的人才,如今却在宫中抄书皮,余涯却真觉着甘心?”想当初皇榜一揭,所有人都将他二人相提并论,好容易叫那二皇子瞧上了,却又这样快被弃之如敝,这样的结局如何不令人唏嘘?

    少年郎端着茶一饮而尽,像是渴极,“不妨事,我这性子,注定是有此一遭的!能得这样一个结果,有人明珠蒙尘待启时,就有人快意飒沓不回头,各有各的路罢了!”

    他瘦削的身躯藏于宽大的衣袍下,通身自有一股疏狂之气,又有着字迹不佳却仍叫皇帝舍不得罢了卷子的才华。

    唐祁心下感慨,可这天下人才济济,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甚至说,有些机会看起来像是机会,实则是一场空。何况上位者的心意总是难以揣测的,上位者之所以是上位者,那便是不问除出身以外的一切缘由,要你生便是生,要你死便是死。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少年。那日青云宴中,二人分坐两处,也只是远远扫了一眼,如今真真见到,却是在今日这番意境中。

    “余涯胸中有丘壑,只是不与旁人说罢了。也好,有些东西看开了,便是看开了。不过,你还如此年轻,还有的是机会。”

    谢琎笑道:“亦惇兄这是夸自己了!别忘了,你我同岁登科!”

    “好你个谢余涯!嘴上功夫来得就是快。”

    二人相视一笑,又清谈许多往届的科举轶事,几刻钟后谢琎便告辞了。

    等刘溪鸰再进来屋,唐祁便问:“他几时来的?”

    “周管事说是申时三刻。”

    “可有瞧见蔡大人的人?”

    刘溪鸰想了想蔡家那随从离开时的情景,便道:“最后一次大约瞧见了。”

    唐祁眼神一凝,“箱子呢?”

    “这我倒没留意,他一直在这外间屋子里,想是没瞧见的。”又道,“叔父是担心他会察觉出什么?”

    唐祁不置可否:“他很聪明的。”他留意他,自然是因为他曾为二皇子垂青,说来,这寅郎印都能有假,那曹让舅甥究竟在西北之战上淌入了多深的水还未可知。

    此刻假印一事恰有眉目,这谢琎却在这个点出现,他会多想些也不足为奇。

    “可他如今已经这般落魄了。”

    “他还年轻。”唐祁意味深长。

    这少年聪明绝顶,虽说开罪于二皇子,但他今年才十六七,又在翰林院,重新被启用的可能性不可谓不大。而方才他对自己的试探也不接茬,可见一切都还未明朗。

    何况,未及弱冠的天子门生会轻言放弃吗?自然不会的。就像自己当年自请下放麻城知县,多少苦都吃了,也从未放弃过。

    也罢,眼下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唐祁按了按额头,道:“晚些时候你到我房中来,有事同你说。”今日去大理寺之后,寅郎印被盗刻一事他心中已有了数。

    “好,什么时候?”

    “等阿衍叫你,别睡太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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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能说别睡太早呢?他就应该说别睡。

    天蒙蒙亮时,何衍推了推和衣而卧直流口水的刘溪鸰,“醒醒,阿鸰。”

    “啊,哦……什么时候了?该吃饭了吧!”她一听见声响便腾地站起,眼还没睁却先吧唧了嘴。

    “嗳暧,起床了!快去洗洗!大人在书房等你!”何衍也忍不住打了哈欠。

    刘溪鸰一看他乌泱泱的眼眶子:“嚯,你一夜没睡啊?”

    “那可不,真的太多了,我们手都翻麻了!”

    “弄完了?”

    何衍点头:“快去快去,大人还在等你!”

    刘溪鸰进屋时,便瞧见了那满地的纸,里头有几十副寅郎印的印样,每一张还用绯色在旁边标出了刻画的不同之处。

    唐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撑着头好似浅眠,听见她的脚步声,才轻声道:“来了?”

    “叔父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