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坐婆既安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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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尖角已经弯曲翘起,仅中间堪堪黏住,红纸有些泛黄褪色。

    打开门里面是一件狭窄的卧室。仅有一张架子床,一个用破木头制作勉强称为博古柜的柜子,和一个看起来精致些的八宝柜。

    博谷柜上的东西应该都被带走了,上面吃剩一半的馒头,枯萎的芦苇草,柜子和墙的缝隙里掉落着一个毛都不剩了的笔杆,什么垃圾都有,唯一称得上物品的是一个里面空空如野积了一层灰的木笔筒。

    “柜子里可有什么东西?”谷欢清一边打着八宝柜的柜门,一边问道。

    “没有,有一床破口的被,剩下全清走了。”齐思微一步步跟着。

    那架子床上还铺着被褥,放着一个枕头。

    “你不觉得奇怪吗?”谷欢清站在床边,“这个枕头的位置。”

    齐思微盯着床铺看了一眼,眉头微皱道:“的确,这个枕头放得很靠里面。”

    “如果一个人睡觉的话,一个枕头大概率是会放在偏中间的位置,这么靠里更可能是两个人睡。”谷欢清答道。

    “但艄公据我们所知,是一个人独居,并未成家。”

    “正是。”谷欢清转身,再次移动到那个博古柜面前,“令人疑惑的还不只是这里。”

    她蹲下拿起那根破损的笔杆,接着走出房间,又把那个贴在门上的福字揭了下来,摆正端详着。

    齐思微看着她十分自然的动作,问道:“你一点不怕?”

    谷欢清闻言甚至还愣了一下,用一种“你的认真的吗?”的面容看                                                着他,心道:且不说她是个现代人,就算是古代人也没什么好怕的吧。

    “你怕?”谷欢清看着手里的物件,“这只是一个福字。”

    “福字倒贴在门上,在地方传说有把福气隔绝在门外的意思。”齐思微盯着那福字,要盯出个洞似的。

    “我们齐大人,原来还信怪力乱神之说。”谷欢清目光移到齐思微的脸上,笑着道,好像发现了齐思微的又一个秘密。

    齐思微偏开眼神,“提出一个想法罢了。”

    “不过说起这个,这福字是重贴上去的。”谷欢清看出福字的背后有深浅不一的浆糊痕迹,“原来是正福倒福已经不可知,但新贴上去的人对正反倒是很随意。”

    “而且这福字可能是用这支笔写。”齐思微接过那根毛笔,“虽然这笔笔毫已经掉了,但看笔杆粗细是正楷毛笔,说明艄公是有写大字的习惯的。”

    谷欢清接话道,“就算不是这根,也可能是其他根。会在家里放笔筒的人,怎么会只有这么一只破笔。”

    齐思微点头表示赞同。

    福字由草书写就,谷欢清指着中间一点,道:“而且看这个福字的最后一笔,毛笔纹路倾斜有一点向左的趋势,写字的人向左收手,可能是左撇子。”

    接着,她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拿起茶壶,倒出半杯水。

    “而这套茶具的使用者,是右撇子。至少壶嘴摆放的位置对于我来说,使用起来很顺畅。”

    “所以,就算艄公写字生活的用手习惯不同,但很多迹象表明。”齐思微也走近餐桌,站在谷欢清的身侧。

    “艄公本人可能很早就跑了,而这几天生活在这里的并不是他。”

    谷欢清没再管那茶壶,点头道:“那到底是何人代替了艄公。”

    “很多可能,流民没有住所,看见空屋暂住。”齐思微环顾一下,“但有一点很奇怪。”

    “刚刚灶台已经冷了,而我们昨天赶来时,灶台尚有余温,证明灶台的热气并不能留存太久。”

    齐思微走到灶台前蹲下,又试了试温度,“如果是流民,怎会呈现听到风声才火速离开的状态呢。”

    “的确很奇怪。”谷欢清想着齐思微的话,走到门口推开门,溪边的风呼呼得灌进来,吹起她的衣襟,那一人通行的小路呈现在眼中。

    接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身,“他也在等艄公,甚至没怎么离开。”

    “因为怕错过,才寸步不离的蹲守,也知道此事惊动了官府。他心里有鬼,知道我们锁定这里,便慌张离开。”

    *

    齐思微看着谷欢清,轻轻眨眼。

    谷欢清背后的门开着,蓝天蒿草被框在门框间,风贯穿进来,她想通了一件事神采飞扬。

    “那我们岂不是错失了机会。”

    谷欢清关上门走回来,“我们还可以诱敌深入。比如,制造艄公回来的假象,把他们引诱回来。”

    “他们会上钩吗?”齐思微怀疑道。

    “这不敢保证,但可以一试。主要要看他们的执着程度,在这等了这么久,现在也未必跑远。”谷欢清认真道。

    “我们可以先演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