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花有昨日红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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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回来了。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不去画个跳格子呢?
她跑到篮球场旁边的绿化带里,试图捡出两块小时候才有的粉笔石,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她摸了摸口袋,呀,有一截断掉的粉笔头!肯定是写板书时断掉的粉笔掉进去了。
她在篮球场边比比划划着画出了一个跳格子。她看着看着,越看越喜欢。脆弱的骨头一下子年轻了,灌满了岁月的沉重身体一下子轻盈了。她着迷地翘起左脚,跳进了粉笔画的格子里。
单脚,单脚,双脚,单脚,双脚,转身,双脚,单脚,双脚,单脚,单脚,落地。
落地的瞬间,她还是感到了岁月对她的改变,就像海水侵蚀岩石一样,身体上的虚弱,是多少虾皮和牛肉都补不回来的。
至少跳过啦。总不能七老八十了再跳吧。她揉着膝盖想。这个跳格子就留下吧,用树叶和草皮盖住,不然让别人看见多害臊。要是学生们看见了……那就看见吧。让他们像我小时候一样,玩一玩跳格子。可以暂时把书放下,把笔丢下,大家都来起哄,都用膝盖和骨头去对抗重力,这会是多开心的事。如果它能留得久一点,那就等我八十岁再跳一次。到时候,我的朋友们也退休了,活着的人们都来玩小时候的游戏,那该多好。
保洁阿姨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中。她情不自禁地踏入跳格子里,跟着记忆里的节奏,一步一步地跳过去,单脚,单脚,双脚,单脚,双脚。
她落在半圆形的顶里面,然后,世界就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一个女生急匆匆地跑过来:“宋阿姨!”
保洁阿姨一愣,平时学校里的学生只跟她打招呼,很少主动找她做什么:“唉,怎么了孩子?”
“我要向你挑战!”女生“哗啦”从校服里抽出了牌套,“学校桥牌的最顶峰之一——草花1,接受我这个草花的挑战吧!”
“……啊?”
听到挑战,周围的同学顿时聚集过来。一位路人居然从路边的一个装饰性石柱上拿下了一张野餐垫、一张推盘、一副扑克和四个叫牌盒,然后将牌套摆在推盘正中间。
保洁阿姨仍然没有反应过来,但年轻时打桥牌的记忆仍然在她脑海中涌动。她席地而坐,等待裁判洗牌。
身边的学生们决出了最后的裁判。在这里,大家的等级按照桥牌花色的等级排序,从低到高分别是:草花、方块、红心、黑桃、无将。桥牌对战里获胜次数越多的人等级越高,而裁判必须由在场等级最高的担任。
学生里的黑桃站了出来,把牌放进牌套。然后学生里随机挑出两个人,分别和对战双方组成队友。
发牌必须是被挑战者。而桥牌的打牌过程其实比较简单,就是比大小,如果阶数相同就比较花色,如果是将牌,那么无论点数是几,都大于其他花色的牌。主要难点其实在于叫牌。
叫牌就是确定这一把游戏里的“定约”和庄家,叫牌最大的是庄家,而“定约”则是确定哪张牌是将牌和预估自己希望在6的基础上赢几次,赢一把就叫一墩。墩数关系到最后的算分。
不错,桥牌并不是一个完全靠比大小的游戏,它就像高中数学的应用题,利润大于某数客流量递减,小于某数交不起房租,请问怎样利润最大化。最后的胜负一般由分数决定,而分数就和是否完成定约有关系。
三轮叫牌过去,最后的定约是五黑桃,庄家是挑战者。她的队友明手后离场。
桥牌有个 很莫名其妙的规则,庄家的队友要明手,就是把牌给所有人看,然后庄家代替其打牌,队友本人是不参与打牌的。只用说句“good luck”就能走了。所以打牌时有个笑话:“明手的,去泡杯咖啡。”
不管是庄家还是她的队友,桥牌技术都明显不高。她最后打出了+1,成局+小满贯+墩分之和,总共1730分。
挑战者愤怒地跳起来:“我还会再来挑战你的!”
周围的人起哄:“快快,答应人家一个要求!”
挑战者视死如归地看着保洁。
保洁想了想:“你唱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挑战者在众目睽睽下扯着嗓子嚎了几句,上课铃就响了,一群人乌泱乌泱跑回去上课。
保洁阿姨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一切也容不得她多想,因为很快,学校的教导主任也走了过来。
“宋姐。”教导主任搓手,“你和孩子们玩桥牌,我以前也玩过。你看你要不要和我玩一把对式的……”
看到教导主任袖子里的红心牌,保洁阿姨就知道,他也加入了这场全民桥牌狂欢,并且等级还不高。她接连击败了教导主任、数学老师、学校门卫和校长,最后一个人站在她面前时她已经完全习惯了,正准备洗牌,那个人忽然挥中了她的手腕。扑克牌雪片般飘落,各种花色腾空而起,仿佛筛子里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