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蜜袋鼯之日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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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直冒。

    “康烁影!”她一路狂奔到二班,“那小老鼠丢啦!”

    飞飞本来单纯是飞到四班来找颜阎玩的,数学课的一盘五子棋后,牠就一直在四班转来转去,没事来颜阎头上揪她短短的马尾,就当报个平安。结果英语课过后,牠就再也没回来过。

    颜阎摸遍座位,没找到飞飞。康烁影和刘征兰也没消息,再一问,连银芯梅和球球都找不到牠。

    “菲即唧·菲吱失踪了?”雌雄莫辨的藤发人从飞箱的光幕中钻出来,“通讯器确实没反应……”

    “你管它叫什么?”

    “菲即唧·菲吱。”银芯梅说,“灵肉的名字就是这个格式,你们想叫飞飞也可以。”

    康烁影急得团团转,她最近着急上火的频率极高,嘴唇上面起了两个泡:“它是一只小老鼠……万一被人用铁锹打死了,万一被猫吃掉了,万一吃不惯外面的东西饿死了……”

    “停止,停止!”颜阎扳住她的肩膀一阵摇晃,“它是一只有智慧的小老鼠,它会使用工具,它还认路呢!”

    康烁影快哭了:“可它真的就是一只小老鼠!没有电子设备,没有外星科技,没有我和球球,它要怎么办啊!”

    “别急,别急。先回家吃饭睡午觉嗷,回来之后咱们再找。还要月考呢,别急昏头了拿个鸭蛋回家挨打。”

    此时,她们口中的小老鼠正窝在一个小木杯中,木杯在巨大的池塘里沉浮。水偶尔漫进杯                                                沿,它就会把自己团成一个腰果,在木杯中央瑟瑟发抖。

    “有人吗!”它大叫,“老鼠也行!松鼠也可以!救命啊!”

    它沦落到如今这般境地,不得不说有自作孽的嫌疑。

    它跟着康烁影进过一次呼叫中心之后,就抱着一只木杯不撒手。

    “太适合我睡觉了!”它说,“窝在里面特别有安全感!”

    木杯是一对的,用枯死的藤蔓绑在一起,像是一对纸杯电话,只不过杯底没有凿孔。

    刘征兰和颜阎一直不让制片厂的人进入呼叫中心,觉得不可靠。飞飞保证永不再犯,但是这个杯子要给它。

    这个木杯貌似没什么用,是一对纯粹的工艺品,两人大手一挥,把两个都送给它了。但飞飞最后只拿了一个,说两个不好拿。

    康烁影给杯子里面塞了棉花和软垫,还用空笔芯夹了一只蚕蛹扔进去。飞飞在杯子里过得有滋有味,愈发胆大妄为。最近干脆让康烁影把杯子放在桌洞里,这样它就可以在白天也睡舒服觉了。

    忙于背化学公式的康烁影冷笑:“让我把你藏在桌洞里打扰我自己学习?休想!”

    刘征兰更是不可能。她的瞳仁圆润柔和,像头小鹿。性格却不温和。她一冷笑,飞飞就害怕。

    最后只有颜阎,只要不跟她说话,她基本不管飞飞干什么。更何况她在班上没朋友,不会有人翻她的桌洞找吃的。对此刘征兰评价:“怎么听起来这么心酸呢?”

    总而言之,飞飞的小窝白天在颜阎桌洞里,晚上跟着康烁影回卧室。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比怨气冲天的高中生舒坦多了。

    但人不可能永远舒坦,蜜袋鼯也不可能。就在颜阎和艺术家摆弄小飞鼠贴纸的时候,公冶长经过颜阎的座位,商博良也迎面而来。公冶长让了一下,身子靠在颜阎桌子上面,桌子被她向后推了一点。飞飞整个身子连着杯子一块儿从桌洞里被晃出来,滚到地上了。

    杯子滚到公冶长脚边,她乜了杯子一眼,细长的眼睛里仿佛有江南的烟雨。

    然后她轻飘飘地,游云一般地,顺便给了它一脚。

    在空中飞旋的飞飞感觉头上一轻,毛毛凉飕飕的,伸手一摸,耳朵中间的小帽子消失了:“我的通讯器!”

    杯子又咕噜咕噜滚到讲台边。好不容易停下来,还没喘口气,它就被人拿了起来。

    “什么东西?”有个声音说。飞飞晕乎乎地探出头,认出了颜阎很讨厌的那个,叫罗塞塔的男生。

    他的朋友摊手:“不知道。”

    “那就扔了吧!”

    “万一是别人的东西怎么办?”

    “别人又不知道是我们扔的。”

    于是飞飞和杯子又被人从窗户丢了出去。经过三四个三百六十度大转体,在地面上磕了一下,在一群男高中生的起哄声中,飞飞终于落进了学校新挖的池塘里。幸好杯口朝上,它只是呛了一点水,没有沦为锦鲤的口粮。

    作为一只脆弱的蜜袋鼯,飞飞的精神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它终于团起馄饨皮一样的身躯,抱着自己大哭起来:“救命啊——————康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