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喔... 第(5/6)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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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魏信在朝中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尚且可以硬扛着四方压力,为我一个沦落贱籍的罪臣之女留着正妻的位置,现在身居高位,反而却不行了。
这些年魏信待我日渐冷淡,府中偶尔也有几个侍妾通房,我虽一味安慰自己与他少年情深,又曾共担风雨,纵然一时冷淡隔膜,也不过是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事罢了,但心里到底有几分忐忑。
女子本就心细如发,兼之我曾沦落风尘三五载,早就不是那般天真纯稚的官家千金,我看出魏信对我的情谊日消月减,但我总还奢望他有朝一日能回首垂怜。
直到这一回,直到这一回他说他要娶平妻。
我实在是忍耐不下去。
本朝虽然也有男子娶平妻的先例,但那大抵都是事出有因,或是昔年帝姬公主之类下嫁不可
为妾,故以平妻之礼待之,又或许是因为男子原先的妻子缠绵病榻,不能生育或是资质愚钝不堪执掌中馈,这些都是男子再娶平妻进门的理由。
可如今呢,魏信要娶的那个尚书千金并非帝姬公主,而我作为他的妻子,庆阳侯府的主母,隐哥儿的母亲,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力求面面俱到,不落人口舌,自问即便做不到阖府上下人人称赞,起码也该叫他把我的辛劳看在眼里。
哪里知道,他会说要娶平妻。
“夫君,你非要娶这平妻不可吗?”这一晚,我再次站在他面前,执着问道。
魏信坐在离我不远的矮凳上,闻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神色几分厌烦,“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这些年小皇帝大了,渐渐有了掌权的心思,对我不复以往的信任依赖,崔尚书势大,却是小皇帝生母的娘家,一旦我娶了崔沅,一来在朝中又得一助力,二来也能让小皇帝放下戒心。”
“那我呢?我怎么办?”我凄凄问他。
魏信啊,他总是有那么多的道理,这些都让我在他跟前像是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一般。
“只是一个平妻,又不会动摇你在这侯府之中主母的位置。”魏信被我缠问得烦了,朝我冷脸道,“你这些年未免恃宠而骄了些,就不能为我考虑考虑吗?”
我恃宠而骄?
我闻言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之色,惶惶问他,“夫君,你可记得昔年你曾说过要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郎心妻位,定要叫我两处得兼,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这些话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的话并没能触动魏信的心肠,只是叫他眉间的厌恶之色愈盛。
“这两年我每纳一个通房妾室,你都把这话拿出来同我理论一遍。”魏信冷笑道,“你且出府去看那满朝文武百官,谁家的男子会只守着一个女子过活?从前纳妾之时我念及与你糟糠情分,对你多加容忍,没想到现今你仍是如此不识大体,果真是个妒妇。”
“况且你进府多年,却不曾为我生下一个嫡子……”
听到这里,我一时愣怔,虽然半晌开口道:“夫君,你怎么会这么说,难道隐哥儿不是你的孩子吗?”
魏信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精彩万分,“你当年同废太子关系那么密切,他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能肯定隐哥儿一定是我的骨血?”
“夫君——”我心里蓦地像是被针扎一样疼得厉害。
魏信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落在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没再给我说话的机会,“崔氏嫁进府之前,你且在房中好好反省吧。”
魏信冷冷看了我一眼,说罢,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7
这庆阳侯府上下人人都以为我疯了。
是,我是疯了。
如果说魏信要娶平妻的消息让我身心俱疲,那么他对隐哥儿身份的怀疑就是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魏信他居然会怀疑,隐哥儿不是他的血脉。
“你当年同废太子关系那么密切,他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能肯定隐哥儿一定是我的骨血?”魏信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目眦欲裂,显然这件事已经困扰他多年,并非他突发奇想。
只是他话刚说出口,就收住声,摔门离开。
“魏隐。”我暗自呢喃,“隐哥儿,原来他给我的孩子取这个名字是这个意思。”
“隐字,原是见不得光的意思吗?”
我笑着笑着就忍不住流下泪来。
……
“夫人,这就是侯爷娶平妻的嫁衣了。”
我被魏信禁足,不能出门,只好让一个小丫鬟悄悄把我要的东西送进来。
我看着那嫁衣。
大红的嫁衣娇艳欲滴,几乎要灼透人的眼睛,我的指尖轻轻落在那用名贵的檀木托盘装着的衣服上,红白交错,触目惊心动魄,恰是我轰轰烈烈又惨淡收场的一生。
我已经想好了法子。
一个既能让我从和魏信这段已然千疮百孔的感情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