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一起走在出校园的路上，随意捻起话题跟对方分享，末了还要笑嘻嘻地将手虚拢成拳，做采访的话筒状问身边人：

    “我俩的爱情故事好磕吗，小鱼？”

    叶渔歌：“……”

    她本来想像以前一样沉默以对，由着许乐遥打趣，不过想起来上个月的学生会聚餐，许乐遥喝醉之后发生的故事——

    云淡风轻的应答响起：“还不错。”

    许乐遥啧了声，“你突然这么诚实，我还挺不适应的。”

    叶渔歌：“我还可以更诚实。”

    许乐遥扭头和她对视。

    几秒钟后，从本来挽着她胳膊的动作变成忽然跳开，拉开两人的距离之后，许乐遥双手比了个叉的手势，“不可以涩涩。”

    “……”

    叶渔歌唇角紧绷的弧度松了松。

    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前面不远处清脆的一声响给打断。

    许乐遥也被引去了注意力，像粘人的蜜糖，重新挨回她的身侧，踮着脚去看不远处紫罗兰花藤盛开的长廊，虽然看不清那长廊里的人身形，却看见了路边一辆特别引人注目的豪车。

    后方的车牌号挺眼熟。

    “咦？”

    许乐遥歪着脑袋想了下，“好像是贵家的车？能出现在这里的……是贵霜吗？”

    她倒退了几步，拉着叶渔歌想从另一个角度看看那瀑布般的长串紫花里的光景，“那件白裙也眼熟，这不刚才苏挽秋在台上的时候穿的那条？”

    秘密花园里的两位主人公身份揭晓完毕——

    许乐遥摸着下巴，“我想起来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每次跟同圈层的朋友们撺局，还有长辈们聚会的时候，她总是能碰到这个已经接手家里影视集团的掌门人贵霜，和苏挽秋在同一个场合的相处画面，像是不同辈的人被挤进一个画面里，碰撞出诡异的感觉。

    可是没有人会多想。

    因为两家人多少有点血缘关系，论辈分，苏挽秋还要叫贵霜一声小姨，哪怕对方只比她大了五岁。

    许乐遥之所以觉得她们之间不同辈，是因为贵家人身上那股很阴郁的气质，这在本市的富豪圈层里不是什么秘密，听说是他们那一脉的女性长辈都有被遗传的精神方面的疾病……

    所以贵霜年纪轻轻，就显得阴鹜。

    之前宴会的时候，许乐遥就因为好奇心太盛，想扒拉这两人的关系，结果被叶渔歌不由分说拉走了，并且警告她，离疯子远一点，不要招惹她们。

    此刻也是如此。

    发现她大有一副要扒拉在附近修剪过的绿色花圃上偷听的架势，叶渔歌神色无奈，“刚才不是嫌弃今天太热？现在站在太阳底下又不觉得晒了？”

    “哎呀你不要说出来嘛——”

    许乐遥回头捏了下她的耳朵，就这一时的互动，本来在长廊深处的两人都走了出来。

    苏挽秋依旧是那副让人眼前一亮的清纯容颜，连耳畔的发丝都不曾乱一分，倒是穿着黑色职业装、踩着高跟鞋走出来的女人染成淡金色的夸张波浪卷下颌附近有很明显的红，延伸到整个耳廓附近。

    她习惯地冲着目光注视处看去，碧蓝色的眼睛里映出叶渔歌和许乐遥。

    没等两人同她打招呼，她又视而不见地挪开，像是根本不认识她们。

    倒是快步走在前面的苏挽秋展露出与方才在众目睽睽的主席台上不同的阴沉，扭头冲她道，“不许跟过来！”

    贵霜果然停了步伐。

    只是视线仍然牢牢黏在女生的背影上。

    目送她远去时，不知在想些什么，像是一头沉默地听从了指令的藏獒。

    ……

    比起大狗的阴郁，小狗那边的氛围就是不着痕迹的粉色泡泡。

    叶浮光看着重新下楼来，并且对自己递过一个精致礼盒的沈惊澜，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盒子。

    在对方再度将礼盒推来，示意她拆开看看的时候——

    她条件反射地遵从了。

    于是就见到盒子里静静躺着的一瓶香水，瓶身是雾白色的磨砂玻璃，设计走的简约自然的风格，像是躺进这盒子里的一团林中萤火。

    瓶子上面写着“Shen”。

    结合沈惊澜的名字身份，不难想出这是别人给她的特别定制款。

    叶浮光突然觉得这礼盒很重，正想合上盖子重新还给对方，却被沈惊澜伸手一拦，“你不试试看喜不喜欢吗？”

    没等叶浮光回答，她又自顾自地接，“我猜是你喜欢的味道。”

    “……”

    叶浮光不猜也知道。

    否则她几年前不会在食堂里说出那么失礼的话。

    想到刚才撞到对方时，闻到的那股茶花香，此刻就被收拢在这礼盒里的香水瓶子里，被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