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识破 “楚灵修,你还要骗我……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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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之前的燥热,话语平淡的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红衣虽然听青云讲过一次,但从秦桑的口中说出来后,

    心中的恨意竟然莫名其妙的消散了大半。

    一个八岁的孩子,他只是想在那暗无天日的鬼蜮里活下来,这世上所有的欲望在求生欲面前都不值一提。

    “楚儿,你曾经对我说过,我只是谢广的一把刀,你该恨的不是刀,而是那执刀之人,但我没想到,你竟还是揣着这份执念,不肯原谅我。”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了一丝落寞。

    秦桑见她缩在自己的身边并无言语,死死的皱着眉,仿佛在努力的回忆。

    片刻后,她冷漠道:“那谢淮你又怎么解释?他们仨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谢淮是谁?”

    “你远在淮阳的旧部,但已经被我杀了,总有一天,我会像杀他一样,将你抽筋扒皮。”

    秦桑这才恍然道:“你怎会认识那谢淮,他本是抚远军中的一名逃兵,按军法应斩,奈何他那一起从军的孪生兄弟却屡立奇功,临死前用自己的名字替了他,这才因朝阳错换了军籍,待我发现此事,已将他驱出抚远军,看在他兄弟的面子上,给他在淮阳州府谋了个差事打发了,不知他跟你那三个小兄弟有何瓜葛?”

    “望将军不要明知故问。”红衣意图挣扎开他揽着自己肩处的手臂,但他却还是不肯松开自己。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给我三日,待我查清楚,必然给你一个答复。”

    “好,那我现在能走了吗?”红衣眉眼间全是不耐。

    “不能。”

    “你无耻!”红衣不甘此辱,又无奈体内的蛮力受不得她调控,那内力该蓬勃的时候却藏头露尾,不堪大用。

    她平日的掌力却资质平平,挥在那阎王的身上如蜻蜓点水,不仅没有杀伤力,反而容易激起他的控制欲。

    知道自己逃不出去的红衣,只好将身子背对过去,拼命地拉扯着被子的一角,企图将衣不蔽体的自己遮住最后一丝尊严。

    可那被角却重若千钧,她微怒着回头,果然是这个无耻之徒与他同时扯着被子不肯撒手。

    红衣干脆弃了那被角,抱起双膝,蜷缩在角落。

    “乖乖靠过来。”

    红衣不仅没有顺从,反而抓起衣衫起身欲逃,被眼疾手快的秦桑抓住脚腕,反制于身下,“如此顽劣,那本将军就再调.教一次。”

    说罢,本来已经偃旗息鼓的他又重振雄风。

    可春宵虽浓,还是没有挡住墙外的暗箭,正当红衣被他摆弄的疼出声来,一支急箭扫过窗外的桂枝,抖动着射向秦桑的后颈。

    他几乎是没有回头的抬手接住,掉转了箭矢的方向,腕上聚了力,朝那箭矢来的方向丢去。

    南侧宅墙的屋檐上发出一声闷哼,伴着瓦片的跌落,一起滚了下来。

    秦桑披了一件外袍,飞快踱到院中查看,红衣也趁机穿上了衣衫,夺门而出。

    地上的少年张着嘴呓语着什么,一袭绿衫被胸口的大片血渍浸染,一双澄澈光亮的眸子,此刻却萃了浓浓的恨意。

    “阿生……”红衣连滚带爬的冲上前去将地上的少年揽入怀中,“傻孩子,谁让你来的……”

    “看来公子说的对,我的箭术……还差得远,没有护住姐姐,阿生……惭愧。”

    少年的嘴角随着喉结的滚动不断的涌出鲜血,那箭矢的位置正中心脉。

    他下手竟如此不留余地。

    红衣短暂的无措后,那双麻木的凤眸中重新骤起腾腾杀意,而眸中隐忍的泪水,也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下。

    脸上的药蜡随着断线的泪珠子,慢慢开裂、剥落,如同那些藏匿了多年的仇恨,统统汇成了源源不断的内力,从全身的穴道喷涌而出。

    她将阿生轻放在地,缓缓回首、起身,朝秦桑走来,药蜡一片片剥落在脚下,被她踏过,碾碎。

    秦桑怔住,若说他方才还为自己验证的猜测而满心惶恐,生怕他问出的那刻,对方会一脸漠然的回绝。

    而此时此刻,让他魂牵梦绕的那张脸正一寸寸的显露在他的面前。

    这些年里,他一个杀人如麻的死侍,途径的每一处祠庙佛堂,都要下马参拜,用这双沾满了血的双手,上香求愿。

    一愿青崖陌上花常开。

    二愿京水绕去还复来。

    三愿吾爱仗剑而去莫徘徊。

    这也许是佛陀唯一一次听见他的祈愿,也许是他窗前的那株桂花终于厌倦了凋零,但无论如何,她向他踱来的每一步,都踩在了他梦魇中那片冰封的河面之上,冰层碎裂,汹涌的爱意破冰而起,让他不自觉的展开了双臂。

    而眼前的姑娘却神情木然,她理顺着今晚被他弄乱的发髻,轻轻的拔下那只早已过时的步摇,在他将自己揽入怀中的那刻,凶狠的刺向了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