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凉州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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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招呼,他并无回应,双手勒着缰绳,不断调转着马头徘徊在原地,不近前也不回头,就那样静静的,以敌对的姿态对峙在二人面前。

    秦桑察觉异常后,眸子骤冷,虽亦无言,但方才初见天冬时温润的神色渐渐僵硬下来。

    他提刀拦住了欲要策马上前的川乌,朝一旁跟随而来的高湛冷道:“高将军,你前去探探。”

    川乌低头看着秦桑横在自己面前的龙雀刀,不解的望向了天冬。

    高湛领命后,用刀身拍了一下马臀,夹风而去,甫一近前,还未开口,便被天冬挥刀砍来。

    高湛大惊,忙起刀相迎,无奈二人武力相差悬殊,不出三招便被天冬斩于马下。

    他将高湛的头颅插于刀尖,挥刀扔于川乌身前,放言道:“替我告诉你们将军,想要人,便要拿凤凌城和抚远军虎符交换。”

    秦桑此刻就乘马立于天冬面前,二人相差不过数丈远,天冬却避开他的目光,转而向川乌言语,不仅如此,还要让川乌替他传话。

    在将军面前,如此嚣张且不敬,让川乌的胸腔快要炸裂开。

    说罢,天冬勒起缰绳掉头回城,城门关,留下一骑飞尘和一具无首尸身。

    这才反应过来的川乌额头青筋暴起,翻身下马冲向了城门,对着城门拳打脚踢,连连怒喝:“天冬!给我滚出来!你这王八养的龟孙!滚出来!……”

    大漠与天际相接,一轮血红的落日只剩残半,风沙卷起,将川乌的一声声怒喝卷进空旷的戈壁,显得无力又苍凉。

    秦桑勒马回头,裹着一身肃杀策马向东而去,劲风中乱舞的袍角渐渐消失在漫天黄沙之中。

    再折回时,他戴甲胄持长刃,还携了身后的十万抚远大军,汹涌而来。

    凉州被两条山脉贴城横跨东西,中间自然形成了一条庆国与西羌通商的要道,而此城便处在这条通商要道的必经之路上。

    秦桑想过,要想直捣中原腹地,就必须先收复凉州,剿灭赤焰,招抚羌族各大势力,否则,刀戈朝向中原腹地,必会腹背受敌。

    他本还想拖上一段时间,稍作休整,再议此事,可谢珏偏偏要洗净脖子迫不及待的伸向他面前,如此,甚好。

    凉州城外大军压境,谢珏却临危不乱,在凉州府大摆酒宴,犒劳赤焰军众将士。

    天冬被请于谢珏左侧榭阶下入座,此座乃高座,赤焰军中二品以上将领才可入其位。

    而他一个异军中的叛卒,能够得此殊荣,怎会不令其余赤焰将士唾弃。

    酒宴还未过半,就有一位血气方刚的年轻将领举樽唾骂道:“叛将当诛!竟还有脸坐于高台之上,无耻!败类!”

    那年轻少将似乎酒意上头,越骂越起劲儿,脖子扯着脸激动的发紫,最后竟双脚踩于面前的食案上开骂。

    他们中有不少人听过天冬的威名,多年前,北虏犯境,十万贼骑叩蓟关,守关并将弃阵而逃,眼见贼军将领顺关进函谷道,烧杀淫掠,直取京师。

    秦桑以旌旗插于逃兵尸身之上,血战七日,而这位天将军,就是当年拖着一条中箭的残腿,帮秦桑护旗之人。

    如此骁勇忠义之辈,如今却能在谩骂声中面不改色,端坐于三皇子的酒宴之上,可见谢珏玩弄人心之术是多么炉火纯青。

    但殿中也不乏有人替天冬感到惋惜,惜他年少欲胜,经不起谢珏的一次次诱惑。

    这时,方才去殿外议事的谢珏再次回到酒宴,甫一进门,就被殿中刺耳的骂声所震怒,疾步上前,拔刀刺于那年轻少将的心口,那人抽搐了一下倒地而亡。

    “天将军乃我亲封的赤焰军凉州新将,若我再听到有人逞口舌之快,扰我军心,乃谤军之罪,违者斩之!”谢珏一声喝下,殿内鸦雀无声,纷纷垂首饮酒食肉,酒宴恢复如常。

    他亲自走向天冬,让身后的随侍为自己斟了一盏酒,递到天冬面前道:“孤对将士教责不言,今日醉酒误言,天将军莫要怪罪,孤听说前几日,天将军一马当先斩了那抚远军的一名猛将,将骑兵逼退凉州,赤焰军有你,当能日行万里。”

    天冬起身,接过谢珏递来的杯盏,却没有饮入口中,而是当着众将士的面,将酒横洒于面前的地上,仿佛在祭奠死者。

    酒水在地面上溅起,湿了谢珏的袍角,其身侧的一名副将起身怒喝:“放肆!敢对三皇子不敬!”

    却被谢珏抬手制止,面色温和道:“若是天将军对孤有何不满之处,大可直言,孤能为天将军做到的,定会倾囊相予。”

    天冬将酒盏轻置于食案之上,面不改色道:“正如方才那位少将所言,秦桑于我有知遇之恩,这些年几经生死肝胆相照,说是亲手足也不为过,可你让我叛他,却只许了我凤凌一城,”他摇了摇头道:“不够。”

    谢珏大笑,言道:“天将军尽管提!”

    天冬拿起桌上的酒壶,拔下酒塞,将壶中烈酿尽倾于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