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冥思苦想，始终不明白老君所说的“智慧”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祖师，何为智慧？”

    

    老君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有趣，有趣。”

    

    陈云看着老君的神态，心中变得愈发迷茫了。

    

    正当他疑惑不解之时，老君轻声的说道：“你可听过二鬼战荆轲的故事？”

    

    陈云回应道：“弟子听闻过，传闻羊角哀与左伯桃乃生死之交，两人一见如故结为昆仲，欲一同前往楚元王所在的都城为国效力，后行至半路大雪纷飞，两人又衣服单薄，行粮不敷，只够一人独行，左伯桃为让羊角哀顺利抵达楚元王所在的都城，自愿脱光衣服冻死，后羊角哀总算到了都城，也受到了楚元王重用，谁曾想，有一夜他梦见左伯桃哭诉，言在地府受到荆轲的欺负，羊角哀不甘兄长被欺，自刎身亡，下地府与左伯桃并肩共战那荆轲，当日夜里，风雨大作，雷电交加，喊杀之声，闻数十里，清晨有人来到坟墓的旁边，看见荆轲的坟墓震烈如发，因此留下了二鬼战荆轲的故事。”

    

    “不错，正是这故事。”老君微微颔首，“那你可知，这故事是人编出来的，并非真事。”

    

    陈云道：“知晓，这个故事出自明代冯梦龙的《喻世明言》第七卷，名为《羊角哀舍命全交》。”

    

    老君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你觉得，故事中的羊角哀与左伯桃，他们知道自己是故事里的人吗？”

    

    陈云笑道：“故事里的人没有意识，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故事里的人？”

    

    老君反问道：“你怎知他们没有意识？”

    

    陈云本来想说故事里的人怎么可能有意识。

    

    可是转念一想，这里是道教神话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他一时语塞回答不了。

    

    老君话锋一转道：“许多事情，你认为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以为它是假的，那么它定然无法变成真的，修行也是一样的道理，真真假假全在自己心头，你若是觉得修行为真，观摩一花一草亦能得道，倘若你觉得修行为假，哪怕给你‘大罗灵汤’，也不过一场虚幻。”

    

    知道！

    

    老君果然知道自己拥有“大罗灵汤”！

    

    虽然陈云早就猜到了，但是亲耳听到老君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心惊。

    

    另外，他和老君聊了这么多句，终于明白对方不是在和自己说故事不故事，而是在讲修行。

    

    太清祖师亲自讲修行，一般人可没有福分听。

    

    陈云好不容易碰上这机会，怎么容许错过呢？

    

    他连忙恭敬的询问道：“敢问祖师言语中的‘心’，是否就是我的意志？”

    

    老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描淡写道：“心就是心，你可以把它看成你的大道，你若能拨开云雾，定然能够证得大道。”

    

    陈云还是没听得明白，正准备继续求教两句。

    

    老君又道：“世人短短数十年如过往云烟，当他们消失了以后，兴许一两代以内还有人记得，再久远就没人记得了，等到他们存在过的痕迹，彻底烟消云散了，那时候，你说他们还曾经存在吗？”

    

    陈云一怔，“自然存在过。”

    

    老君道：“如何证明？”

    

    陈云苦笑不迭道：“无法证明。”

    

    所有存在的痕迹都彻底烟消云散，那还怎么证明存在过？

    

    老君点拨道：“意志，又或者所谓的精神，它是可以长存于世的。”

    

    闻言，陈云隐隐有些懂了，“祖师的意思是……”

    

    “莫问我，问你自己。”

    

    老君摇摇头，一拍板角青牛的脑袋离去，未再回答什么问题。

    

    陈云不敢追问，只好三拜九叩目送老君离去。

    

    等到老君与青牛消失不见。

    

    陈云站在那边仔细回味了一下刚才对话。

    

    他对于老君与自己说的那番话，始终一知半解，并未领悟到精髓。

    

    陈云知道老君乃大道显化，每一句话都肯定充斥着非常高深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