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儿，他不是该失去意识了吗？！

    乔珏的大脑难以形容的混乱，渐渐发现不对劲，是燕寻朝没错，但燕寻朝不算清醒——

    他的呼吸很乱，手很烫，按着乔珏的手微微颤抖，像在极力压制什么。

    乔珏的身体快过大脑，下意识就要挣脱，被用力压了回去。

    他的双手被反绞在身后，燕寻朝的膝盖挤进他的腿间，乔珏的嘴反倒失去了束缚。

    他极力冷静，发出的声音却是抖的：“你……你还好吗？”

    “不好。”燕寻朝的呼吸灼热，声音却是冷的。

    他的呼吸洒在乔珏身后，乔珏有种被大型猛兽盯住的惊恐。他颤栗一下。

    燕寻朝感觉到了，凑近他问：“抖什么？不是你给我下的药。”

    他发现了！他知道自己在他酒里下药了！

    乔珏抖得更厉害，燕寻朝抬手搭上他的腰，如同猛兽逗弄自己的猎物，思考从哪里下口。

    乔珏真有种要被猛兽吞掉的感觉，连皮带肉，嚼得骨头都不剩。

    “为什么给我下药？”燕寻朝问。

    他的呼吸依旧灼热，抚着乔珏皮肤的手也很烫，乔珏觉得腰间的皮肤要被烫伤了。

    知道事情败露，他反而生出一股糊涂且悲壮的勇气。明明人还在对方手里，胆子却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对，是我干的，我就是想毁了你！”他闭着眼大声道，仿佛被下了降头一样，每一个字都不该说，却都畅快地说了出来。

    燕寻朝的呼吸乱，情绪几乎没有起伏，问：“为什么？”

    乔珏怒了，再一次挣扎，依旧没能撼动对方，反而在挣扎跟燕寻朝愈发贴近，察觉到一丝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抵着他……

    没等他想明白那是什么，燕寻朝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抵着他的重量自然也没了。

    “我讨厌你。”乔珏道，“我昨天说不讨厌你是骗你的，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就不喜欢你。”

    “燕寻朝，我真的很讨厌你，你为什么要出现？”乔珏问。

    燕寻朝答不上来，他的呼吸更乱了，掐着乔珏胳膊力道也有所加重。

    乔珏继续道：“你把我仅有的也抢走了，你拥有的明明那么多，为什么要抢我的？”

    “什么？”燕寻朝眼前有点模糊，他感觉自己现在很燥，身体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乔珏以为他问‘仅有的’是什么，便道：“是霍奉时。我只有霍奉时了，你为什么要跟我抢！”

    燕寻朝听清了，抬手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你喜欢霍奉时？”

    乔珏反应了一瞬，道：“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我呢？”燕寻朝问。

    乔珏迷茫：“什么？”

    燕寻朝的手还掐着他的下巴，两人的呼吸相交缠，“你说想跟我做朋友。”

    乔珏咬牙：“这种话你也信，我那么讨厌你，怎么可能想和你做朋友，不过是骗你出来的借口，不然我们关系那么差，我怎么把你约出来。”

    乔珏说完，感觉燕寻朝的呼吸好像停了一瞬，紧接着一股恐怖的气息笼罩在燕寻朝身上，让乔珏汗毛直竖。

    他怀疑被下药的是他自己，或者他刚才吃饭的时候喝了假酒，不然他怎么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糊涂话，还是在这种时候。

    乔珏后知后觉感到害怕，试探地想要挣脱下巴上的手，却被掐得仿佛下颚骨都要碎了。

    “对……对不起……”他颤声道，“我刚才可能被什么东西附了身，那些话不是我想说的——”

    “你知道吗？”燕寻朝低声道，“你带来的那个女人，给我下了药，跟你给我下的不是同一种，我现在很难受。”

    “我给你三秒钟时间逃跑，”燕寻朝缓缓放开乔珏，三……”

    乔珏几乎在燕寻朝放开的那刻，往门口跑去，按下门把手。

    “二……”

    燕寻朝的声音清冷而镇定，完全不像被下了药的人，还是两次，乔珏怀疑他的神经都要错乱了。

    乔珏按下门把手，没拉开，他瞪大眼睛。

    怎么回事？门为什么打不开！

    乔珏使劲去拉门，反复按压门把手。

    “一。”

    燕寻朝的声音落下，乔珏惊恐地向后看。

    燕寻朝站在黑夜里，从窗帘透出的光，打在他修长的身体上，他慢条斯理地褪去外套，对乔珏很淡地笑了一下。

    “没办法了啊，”他道，“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