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 70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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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那场海难开始偏航的。”

    那些被撕裂的过往,犹豫一卷残破的画卷,在陆苧的叙述中被小心翼翼地展开来,“六年前的那场海难,同时卷走了莫家的继承人,还有他有孕在身的妻子,以及他们的女儿。”

    虽然时音音已经笃定贺时桉就是季星野,但其实,她的心里始终都存有一份侥幸,万一呢,万一他不是呢。

    所以直到这一刻,她依旧还存有一丝幻想,紧握的双手因为过于用力,指骨早已泛起了青白,“陆苧,能告诉我,莫家继承人的妻子叫什么?”

    “贺希。”

    这话无疑是在时音音心里钉上了永恒的十字架,她崩溃出声,“贺希?”

    “是的,贺希。”

    “贺希就是时桉哥的妈妈。”陆苧恍惚意识到了些什么,抬手搭上她的肩膀,“音音姐,你怎么了?”

    时音音摇头,泪无声汹涌,那几近崩溃的鼻音重得声音都是碎的,“没事。”

    “后来呢?”时音音问。

    “后来的事我也是听我哥说的。”陆苧拉了条凳子在她身侧坐下,递了她一块白色方巾,“据说,莫家在接到噩耗的当天,为了不让外界知道时桉哥是那场海难的遗孤,也为了压下时桉哥母亲是他儿媳的事实,莫老在第一时间就将时桉哥强行从北城掳到了南湖,关进了莫家。”

    “时桉哥母亲遗体回国的当晚,莫家的司机,就是时桉哥现在的管家,看他可怜就偷偷地放了他,还把车给了他,条件是在司机的要害处扎上一把水果刀。”

    “时桉哥伤了司机并逃出莫家赶往机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莫老那里,莫老下令让人无论生死都要拦下他,时桉哥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的车祸,他到最后都没能见上母亲的最后一面。”

    话听到这里,时音音鬓角的发丝早已被冷汗浸湿,细密的汗珠一颗颗砸在她紧握的双拳间,嗓音抖得厉害,“为什么?”

    陆苧摇头,“不清楚。”

    “不过,”

    陆苧补充:“我哥对这事特别的忌讳,不能问,谁问他就跟谁翻脸,特吓人。”

    “音音姐,”陆苧从她紧握的双拳里扯出那块白色方巾,一边帮她拭泪,一边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时音音看着病床上的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轻点了下头。

    “我听我哥说过,他说十里槭那满园的枫树是时桉哥专门为某个故人而种的…”陆苧犹豫了下才继续,“时桉哥有严重的惧蛇症,可他却去了莫家的育蛇基地,那般豁出性命的救你,我突然想到,你就是时桉哥说的那个故人吧?”

    “音音姐!”陆苧倏地起身扶住了摇摇欲坠朝一侧倒去的她,“你还好吗?”

    被稳住身子的时音音,急促的呼吸下是止不住的泪,她低着头,声音很小,“陆苧,我能单独和他说会话吗?”

    “可是…”

    陆苧担心她,却又不忍拒绝,“好,那我出去等你,你有事就叫我。”

    目送陆苧出去后,时音音抬双手用力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过去的人生里,她只对两件事认真过,跟老师学中医和爱季星野。

    中医博大,可她却没有学会慈悲,少年爱她如生命,她却在心里盼他过得不好,可悲的是,她如愿了。

    如陆苧所说——他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

    时音音久久地坐在床边,她甚至都不敢离他太近,一定是她太坏了,命运才会这么不遗余力地去惩罚她的少年,让她连为他心痛的资格都没有。

    可在某个瞬间,时音音忽然又有些庆幸,庆幸这些事,不是从他的嘴里复述出来讲给她听的。

    那些关于季星野的印记,在贺时桉的身上早已杳无痕迹了,时音音相信,如果可以,他或许连他现在的这张脸都不会想要。

    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不会愿意再做回季星野,做季星野真的太让人窒息了。

    而做贺时桉,他至少可以无所顾忌地做自己,因为贺时桉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理解,更不需要他人的怜悯。

    特别是她时音音的怜悯。

    “时小姐,”

    护士推门走了进来,“探视时间到了。”

    时音音用陆苧留给她的手帕,将眼泪擦拭干净,回头,“护士,麻烦再给我五分钟可以吗?”

    “好,那你抓紧时间。”

    说完,护士便走了出去。

    重症监护室几个字,在世人听来总是显得过于沉重,可也正是因为有了它的存在,很多濒临绝望的生命才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生命本脆弱。

    可顽强却能在某个维度的时空里得以延续,比方说爱的信念。

    “贺时桉。”

    时音音鼓起了勇气朝他靠近,俯身将脸压在他脸侧的白色枕头上,一只手轻搭在他的胳膊上,“你知道我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