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九 倾力延师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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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馆的名字最终定为桃李书院。是时,育才学馆已经放了暑假。赵杉将书院的开课时间也定在暑假结束后。她在书院安排布置了个大概后,便把收尾工作一应托付给了吴容宽,将全副心思都用在了选师傅上。
识字、算术、文史三科招聘师傅都极容易,告示贴出去,几天内,就有二三十人来应募。赵杉略一考察,便把人定了下来。而英文、绘画、地理三科,寻到合适的人就难了。大半个月过去,一个来应聘的人影都没见到。
赵杉想着在育才馆教书的那几个师傅交际广识人多,将几个人召集了来商议。
教算术的“铁算盘”赵钱孙一边吸着水烟,一边道:“这绘画、地理都是洋人圈里流行的东西,洋文更不用说。想找精通这些的须到洋人多的地方。广州或是上海,准是一抓一大把。”
赵杉道:“天京以前也在五口通商之列,与洋人交道多的应该也不在少数,怎么就没人来应聘呢?”
史蒂文斯却在一旁冷笑:“十里洋场烟花地,天兵一至化作灰。那腿脚快的溜之大吉,走得慢的不是下了狱就是蹲了牢,剩下的那些每日惶惶如惊弓的鸟雀,就是日给斗金,也不敢露头。”
赵杉受惯了揶揄,也不恼,淡淡道:“日给斗金,我是出不起,其他要求都可尽力满足。史师傅有合适的人选就明说直言吧。”
史蒂文斯听她如此说,正色道:“是想到个可教绘画的人。这人以前在秦淮河畔开了个画店,专为人做油彩画像。天军来京,在秦淮两岸商铺改做营房,他铺子被封,画作被焚,精神大受刺激,不知如今恢复得如何了。”
洪仁玕在旁道:“这人是不是叫沈知真?”
史蒂文斯惊讶道:“他自画店被封后就发了癔症,窝在家里再不与人交道,你如何识得他的?”
洪仁玕道:“在香港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关乔昌的画师,他向我打听过这个沈知真,说早年与沈在一个叫乔治·钱纳利的英国画师那里学油画。沈后来回了故乡金陵开画店,两人一直书信联系,直到咸丰三年春,沈再没有了音讯。”
吴容宽叹气道:“关乔昌的名字我也听闻过,这沈知真既是与他同出一门的师兄弟,画工定是了得,只可惜命运不济啊。”
赵杉道:“他闭门不出多半是因为心中郁闷,也未必就真的是得了癔症。”蹙着眉,想了一想,对洪仁玕道:“我那里有一套油彩画具,你带上去他家里看一看,也先不用提雇聘他做师傅的事。”
次日,洪仁玕去见过,回来向赵杉道:“沈知真确实没疯也没癫,就是久不与人打交道,言语有些迟钝。一见那油彩画具,人立时就活泛起来了。”
赵杉道:“你可提了雇聘的事?”
洪仁玕道:“见他精神好了就提了一提,他没有明确表示应或不应,只说夜夜梦见那些被焚了的画。”
赵杉皱眉道:没有一口拒绝,便是有回转的余地。只是那些烧毁了的画如何复原呢?”
洪仁玕道:“他这是变相的讨要补偿,明显是心有芥蒂啊。”
赵杉道:“那多宝楼里头倒集藏了许多古时传下来的名画,你挑些拿去给他吧。”唤秦嬷嬷:“你引甘师傅(洪仁玕对外一直仍用甘仁的名字)过去,告诉守门的人,就说我的话,楼里的东西任由甘师傅取拿。”
洪仁玕去不多时,便回来了。赵杉见他只拿了一部手抄的古书和两副元代赵孟頫的画,说道:“只这些就够了么?”
洪仁玕道:“东西在精不在多,贵在心诚。”
赵杉道:“假期还长,你多去走动走动,也不急在一时就把人说动,多跟他聊一聊你在香港的见闻。他再提什么要求,只管都来告诉我。”
过了七八日,洪仁玕再次来见,道:“沈知真答应来书院了。”
赵杉欣喜道:“真的?”
洪仁玕点头:“应是应了,却又提了个条件。说想在秦淮河岸上再开个专给人绘像的画店。”
赵杉还没有说话,在旁挥着蝇甩子赶蚊子的莹儿先叫起来:“先前一个在府里执事的姓罗的大人就是因为叫人给自己画了两张像被免职罚杖,那给他画像的人更惨,听说被判了流刑。这要开店专给人画像的家伙长了几个脑袋啊?”
赵杉原本就作难,听了她的言语,更觉为难。
洪仁玕道:“天律禁为人画像,他这条件也太苛难人了。会做西洋画的也不止他一个,还是另选他人吧。”
洪仁玕道:“也实在执拗得很,见我应得不爽快,立时就变了脸色。推推搡搡把我往外赶。”
赵杉把心一横,道:“这一百步都走完九十九步了,不能末途而废。明日你约他出来,让他随便指地方,我自叫土营、木营的工匠去修整房屋。”
洪仁玕应着去了,秦嬷嬷走出来道:“前几日带甘师傅去多宝楼取东西,当值的守卫本是坚决不肯叫拿东西走的,我谎称是东王的吩咐,才放了行。这给人画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