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七 详说资政(上)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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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杉念了还不到一半,杨秀清不耐烦起来,道:“说来讲去,都是些空话,有哪一条与军务、外务相干?”
赵杉往后翻了一页,道:“关于西洋各国国情的介绍后面有详写呢。”待要念,杨秀清却站起身,道:“我先去七桥瓮,回来再看。”
杨秀清走了不多时,门上来报:洪仁玕求见。
赵杉正在看那些夹在册子里的图画,想问一问这些画的由来,便道:“请人到厅上坐吧。”
洪仁玕虽从未与赵杉见过,却也从吴容宽那里听说了她许多的事情。听了听使的介绍,深深一躬,道:“娘娘有礼。”
赵杉叫他免礼坐了,道:“东王出城视察布防去了,走前跟我说,回来再细细看你的方策。”
洪仁玕道:“卑职呈送得急,遗了些不相干的东西在册子里头。”
赵杉道:“是说那些夹在册子里的图画吧?我方才正看呢。”
洪仁玕眼珠一亮:“娘娘对那些图画有兴趣?”
赵杉微笑点头道:“可真是难得一见,尤其那张人体解剖图,红的心肝、粉的胃肠,乍一看,还挺吓人的。”
洪仁玕道:“那图是在香港一间医院里做义工的时候,从一个在英国研读法医学的朋友那里得来的。”
赵杉诧异道:“怎么香港那边现在就有义工了?”
洪仁玕也显出惊色:“娘娘老早就知道义工?”
赵杉道:“苏州不是新办了机械局么,里头顾聘了几个洋技师,从他们那里听说过。”停了一停,又道:“听东王说,你在香港居留了一年多,当是把各处繁华地方都走遍了,觉着与天京相比如何?”
洪仁玕不假思索,脱口便道:“繁华胜天京十倍,社会民生方面则更天悬地殊。”
赵杉一笑道:“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如果叫那些满口西夷洋鬼的老顽固们听了去,当心参你个谄番媚洋之罪。”
洪仁玕目光里平添了几分感激,点头道:“娘娘提点的是,在海外久了,言行是太直白无忌了。”
“直白比藏着掖着好,尤其心口不一的最是可恨。”杨秀清由个承宣扶着一瘸一拐的进来,林升在后跟着,手里捧着盔帽。
赵杉起身迎上去,关切道:“这怎么叫人扶着走?是伤了腿还是扭了腰?”
林升道:“殿下从堡楼上下来的时候,不当心闪了腿。”
“厉害么?我瞧瞧。”赵杉扶杨秀清坐下,脱靴解带卷了裤腿来看,见小腿上肿得一片青紫,忧心道:“肿成这样,难道是伤了筋骨?”
杨秀清摆摆手道:“不碍事,去弄贴膏药来贴上就是。”
赵杉却不放心,对林升道:“你骑快马去体和堂召权招娣过来看看。”
权招娣来了看过,道:“没有伤到筋骨,涂些消肿的药粉,用布裹缠住,两三日后肿消了,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从药箱里摸了个小白瓷瓶出来,倒了些淡黄色药粉在手心,用指肚蘸了涂在伤处,又剪了一段白纱布缠绕了两圈,用条带子缠住系了个活扣。
赵杉让林升送了权招娣出去,顺便告知厨房这几日不要烧做蘑菇、烧鹅之类会加重肿毒的发物。
杨秀清在榻上侧歪了,抬头看着洪仁玕,道:“你写的那些也太繁絮了,我看着费劲,你就捡有实用的详细说说吧。”叫人搬了把椅子放在旁侧,让洪仁玕坐了说。
洪仁玕谢了座道:“小弟拙见,治国必是立政,立政关键在立法用人。而用人察失又是关键。察失首要便是禁朋党…”
赵杉在旁听了,眉头不由一皱,心中暗道:“他在那册子上条条款款的列了二三十条,怎么先说起了这个?”
“禁朋党”三个字却触到了杨秀清的敏感处,他把身子正了一正,叹口气道:“这朋党的危害我如何不知,只是那拉帮结盟都在暗处,如何能揪抓禁绝得干净?”
洪仁玕见赵杉皱眉,也意识到是触了忌讳,却未料想杨秀清追问,咬了咬嘴唇道:“小弟是因有感两宋、前明都深受党争之祸而思未雨绸缪。时下军中带兵的三分之一是王宗国戚,虽说用人不避亲,从防患于未然上看,还是当…”说到此,话就打住了。
杨秀清冷笑反问:“你是叫我把他们的官都给罢了,权都给收了,所享受的优待都给免了?”
洪仁玕垂下了头,默了好半晌,道:“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尾大不掉。西汉吴楚之乱、前明的靖难之变都是警示啊。”
杨秀清一声冷笑:“还有句古话叫兔子尾巴长不了。”笑罢,敛容正色,道:“自韦奸伏诛,朝中军中一片清明,哪有什么帮啊派的,休要呼做猜疑。”
赵杉见洪仁玕一味只说与眼前毫不相干的前代事情,也觉着厌了,微笑插言道:“东王看你那册子的时候,看到一半,还问说怎么没有看到与外务有关的,你就先说说西洋各国的国情民风吧。”
洪仁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