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4/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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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过去,她却还是五岁模样。
舞台耀眼的灯光一熄,她连摸索着下台都困难,失了重心骨碌碌跌落下去,舞台下不知何故变作了无底洞,她带着失重的惶然,总也落不了地。
醒来时出了一额的汗,耳畔是铜版纸页翻动的细微声响。
她拢了拢头发坐起来:“你在这里。”
安常望她一眼,站起来抽了张纸巾,走到沙发边坐下:“是,我在这里。”
南潇雪接过纸巾,开口问:“刚才我睡着前,你有没有说什么?”
其实以她们现在的别扭,安常大可以不承认。
又或许安常当真没有说,那只是她极度疲累时的一瞬幻觉。
可此时安常坐在她身边,望着她,清晰的重复一遍:“我说,你每次从舞台下来的时候,我都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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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待了会儿,南潇雪还要留下开复盘会,先送安常出去。
正值黄昏,走廊很静,夕阳透过窗户洒落,变作地面上一汪汪小方塘叠化。南潇雪恍然发觉,她甚至忙到有多久没关注过身边的天气了?
暮色也洒在安常的侧脸,南潇雪送她走到门口,望着她迈出去,转回头来对自己说:“那我走了。”
南潇雪忽地觉得那一幕无比熟悉。
拢着大衣站了会儿,她想起来了:
在她与安常因录制《载道》生出龃龉、安常要回宁乡之前,她也曾这般送着安常从舞剧院走出。
那时她留在舞剧院走廊的暗影里,望着安常站在一束忽地破开云层的阳光间,本就浅淡的肤色被渲得几近透明。
她便是在这样的光景里开口对安常说:“你要快乐。”
那时她什么都没拥有过,反而无惧无畏。
而贪婪作为七宗原罪之一,便是被“拥有”二字种下了心魔。
她蓦地快走两步追出去:“安常!”
然而安常已往熙来攘往的大街走去了,如果她再追,便要被其他人瞧见她是南潇雪了。
她掏出大衣里的手机正要拨出,商淇在背后叫她:“潇雪。”
快步走近,低声催促她:“快走,好像有人偷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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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最后一次联排安保措施升级,不知为何有人铤而走险,进不了场内,便埋伏在外。
南潇雪只惦着问:“拍到安常了么?”
“我不确定。”商淇说:“我马上去查。”
在结果不明确前,商淇先给安常打了个电话告知这事。
安常听起来倒很平静:“我知道了。”
“你不担心?”
“不是不担心,是早就有心理准备。”
“听潇雪说,你明天就要回宁乡?”
“对。”
“嗯,那你先回吧,这边有什么情况我再通知你。要派车送你么?”
“不用,毛悦送我。”
“你那个卸了妆很像初中生的闺蜜?”
“……你怎么知道她卸了妆很像初中生?”
“没什么。”商淇道一声“再联系”,便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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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毛悦给安常打电话:“宝贝你稍等我一会儿啊,我比预计时间晚五分钟到,但我待会儿把车当飞船开,绝对不让你误了高铁!”
毛悦开到安常家时,安常守着行李箱在路边等。
上车后毛悦噌一脚油门,嘴里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迟到了吗?”
“是蛋黄酥?”
“不是。”毛悦等红灯时扭脸过来给她看:“我出门前把眼线化飘了,擦了重画的!你昨天不是说你可能被偷拍了么,要是顺藤摸瓜也把姐们儿我偷拍进去呢!”
安常哭笑不得:“不会的,商小姐说就算拍到我,也只是背影。”
“对了,说到这儿,商小姐为什么知道你卸完妆像初中生?”
“哈?哎唷你看绿灯了!咱们赶紧冲啊!”
赶到高铁站,毛悦帮安常把行李箱拿下来,又把六某居家的酱菜递给安常:“你上次不是说文奶奶觉得稻家的点心不好吃么?咱这次给她换个咸口。”
“你也买太多了……”
“不多不多。”毛悦把她推向进站口:“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再来接你啊!”
旅途一路顺利,安常下了高铁,顺利赶上了回宁乡的那班车。
小巴摇摇晃晃,总觉得宁乡的路更窄了些,站牌更陈旧了些,风吹雨淋之下,那诸如“梨渚”、“雾弄”之类带着画意的名字,有些笔画已变得模糊。
唯独站牌下的文秀英,还是安常记忆中模样,安常一下车便叫:“外婆。”
文秀英迎上来,安常把她的手握进掌心:“不是说了不用来接我吗?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