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鸣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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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慢慢告别。

    谢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将布丁抱在怀中,问了岑冥翳最后一个问题:“究竟,会有多大的危险?谢家还被困着,会有事吗?”

    “不会。”岑冥翳很笃定。

    谢菱点点头,再无值得耽误时间的话要说,只好转头和清儿上了马车。

    岑冥翳站在雨中目送。

    谢菱撩开帘子,扒在车窗上看他。

    车轮卷起积雨,愈行愈远。

    按照岑冥翳的安排,谢菱和清儿在陆路走了两日,沿途果然不需要带任何盘缠,清儿偶尔走进一家铺子中,谢菱只把令牌稍稍拿出来,掌柜便会将她们要的所有东西如数奉上。

    “这些都是公子的私产。”清儿回到马车上,握着缰绳,对谢菱解释,“家里没有其他人知道。”

    行走在外,清儿不再叫岑冥翳殿下,而是口称公子。

    家里,指的也就是皇家吧。

    谢菱默默地看了清儿许久,终于问:“清儿,你是他的心腹,之前没有机会问清楚,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究竟在做什么?”

    “谢姑娘,”清儿拘谨地答,“没有人能算得上公子的心腹,我们只是依附于公子活着罢了。公子的事,除了他自个儿,没有人能完全清楚,我也只了解关于谢姑娘的这一部分。”

    “我?”

    清儿顿了顿,前方路途平坦,她松开缰绳,走进马车厢中,倒了一杯茶递到谢菱面前。

    是一杯白桃片泡的冷茶。

    谢菱之前在谢府时,爱喝这个。

    她微微蹙起眉,看向清儿。

    之前在那个庄子上,清儿服侍她时便很妥帖,好似对她的习惯一清二楚一般。

    清儿跪坐下来,双手合在膝上,垂首对谢菱道。

    “姑娘遭劫后,公子担心姑娘忧惧,在姑娘门外守了三夜。”

    “后来姑娘不喜,公子便安排奴婢在姑娘屋外留守,以防贼人再来侵扰。再后来,姑娘不允公子窥看,奴婢才从姑娘院中撤了出去。”

    “奴婢看了姑娘许多个日子,对姑娘很熟悉,姑娘早已是奴婢的半个主子。”

    清儿一边说着,一边依旧跪坐着,好似要认错伏罪一般。

    谢菱心中五味杂陈,半晌伸手,将清儿扶起。

    清儿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直起身子,恢复坐姿。

    “姑娘,旁的事情,您不用担心,也无须多问。如今清儿只知道一件事,便是将您送到公子所说的安全处。”

    两日后。

    李统领驾着快马回到鹿城,急急抛下马冲进将军府,如同火急火燎逃命一般。

    不过短短一日,守城将士之中传遍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人心惶惶。

    ——陛下,疯了。

    东宫无主,新的太子无着无落,而今陛下又已疯癫痴狂。

    他们在遥远的边疆守这城,还有必要吗?

    京城内,亦是传言漫天。

    陛下派遣禁军出外寻找巫蛊之术的事,已经没几个人不知情。

    据传那巫蛊之术以血为引,可令人青春永驻,心想事成。

    世上哪有这样的传说?

    哪怕最劣等的市井话本都不会写下这样的故事。

    皇帝却笃信不疑,甚至不惜为此大费周章,半月以来,只上了三次朝。

    群臣的不满日趋严重,纷纷上书奏请陛下切勿玩物丧志,有那威望颇高的,言辞激烈,对皇帝是半劝半诫。

    百官联名上书,轰轰动动闹了好一阵子,终于,皇帝似有听从之意,知会众臣,翌日准时奏事议政。

    百官穿戴整齐,翘首以盼,等了许久,最后却等来一个身材矮小的阉人,说要代陛下听百官上报。

    气得众臣怒气勃发,当场憋红了脸,有的忍不了阉人侮辱,当场甩袖而去,连着折子与乌纱帽一同砸在了地上。

    民心愈发不稳。

    而他们见不到的皇帝,实际躺在温池殿之中,气若游丝。

    他吃了许多丹药,体胖虚浮,前一日又在热池子里性发,与一美貌婢女泡得久了,忽然发作起来。

    皇帝肚子胀得如气球一般大,无处可去的肥肉横流在胸下,每喘一回气,喉中便嘶嘶有声,肚腹艰难起伏。

    门外驻守的婢女、太监,全是四皇子宫中的人。

    后妃、百官,没有人能见到皇帝,除非四皇子应允。

    “三……明奕,明奕……”皇帝浑浊的眼珠移动着,以气声喊着。

    殿外忽而响起铿锵刀剑声。

    守门的太监倒下,岑冥翳身后的青衣侍卫拔|出刀刃,一路杀进。

    岑冥翳走进殿中,直冲榻上的皇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