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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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走?”徐长索看她脸色变换,再问。

    谢菱点点头。

    徐长索从身上解下一条黑袍,往谢菱身上一裹,盖住她的头脸,带她从冬日枯萎的柳林后穿过。

    快到祥熠院时,徐长索才把黑袍收回,脚步缓缓收住。

    “你又帮了我一回。”谢菱理好头发,“还有安神汤的事,你提醒我,我很感念。”

    “我要的是你的感念么。”徐长索直直地盯视着她,“我要护你周全,这一次,绝不会再有半分差错。”

    谢菱默然,没接这句话,转身想往院子里面走。

    “那个雨夜,我本来想让你逃跑的。”徐长索哑声,“可你没有。你回头找我,说要和我一起走。”

    “赵绵绵……我那时,应该答应你的。”

    听着身后徐长索略带更咽的声音,谢菱一阵语塞。

    “各人有各人的命。”谢菱低声回道,“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挂怀。徐长索,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帮我几次都是顶着风险,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谢菱说完,无奈地扯扯唇角。

    她觉得自己好像快变成一个心灵导师,以前遇见过的这些人都爱来跟她忏悔。

    宽容,原谅,有时候很难,在无法放下的时候。

    有时候也很容易,在根本不在意的时候。

    树下,徐长索静静站着,寒暝四起,萧瑟烟气裹遍全身。

    他好么?他一点都不好。

    徐长索没有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当年她竭力隐瞒的真相。

    在赵绵绵眼里,他一定很可笑吧?像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人,睡在沼泽之中,还以为自己睡在旃席上。

    可他其实知道真相,还是放任自己在沼泽中越陷越深。

    徐长索做了一个清醒的疯子,明知每天遇见的人手中可能都沾着双亲的血,却装作风平浪静。

    因为唯一一个曾经向他伸出手、愿意带他逃出生天的人已经死了,断送在他的手中。

    那他又凭什么按照自己的心愿活着。

    谢菱回到祥熠院,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差人去十二公主那里送信,说她今日在风里受了寒,那领路的小厮久等不见,她头疼不已,只好先独自回来了。

    坐在屋中,谢菱却在想着今日遇见的清儿。

    清儿是三皇子的婢女,这应当是没错的。

    那她手里拿的药,又是做什么用的?

    谢菱倏然想到了她砸碎的那个玉质小药瓶。

    那时她乍然听闻了岑冥翳背着她以她作赌的事,又对岑冥翳颇有怀疑,想要趁机偷偷调查他,摔碎了那个小药瓶。

    药瓶之中她曾仔细闻过,只辨出来几味常见的药,都是安神定心之用。

    后来,她也留意过,却再也没在岑冥翳身上看见药瓶。

    清儿手里的药,是给三皇子的?

    和她砸碎的,可有关联么?

    安神定心。

    不寻常的通体高热。

    但岑冥翳体格健壮,并无明显病灶。

    谢菱目光微微凝住。

    难道,那个药是用来……镇静的?

    并非是躯体的毛病,而是,精神心智。

    谢菱觉得自己的联想很荒诞,但,又并不是毫无根据。

    她一直觉得岑冥翳在自己面前总像刻意戴着什么假面一般,伪装得温和好接近,但那双眼睛又时时暴露出贪婪直白的欲求。

    从心理上分析,想要伪装自己的人,要么是有见不得人的阴谋,要么是对自己极度的不信任,总之,是充满矛盾的。

    这么一想,若说那药真的不是什么普通安神丸,而是用来镇静精神用的,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谢菱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困倦,脑袋沉沉的。

    她拨弄了下炭火,将火烧得更旺,换了寝衣卷着被子,睡了个午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久了,梦里光怪陆离,醒来时,谢菱有些头疼。

    她蜷在被窝里不想动弹,伸出一截手腕,在榻边摸着茶杯。

    隔间外,窗棂吱呀作响。

    谢菱忽地一顿。

    她皱了皱眉,撑着身子爬起来,一个高大身影已经映在屏风上。

    谢菱正要出声,那低低温醇的声音已从屏风后传来。

    “是我。”

    是岑冥翳。

    谢菱放松了心神,她打了个哈欠,软软喊了声:“三殿下。”从被窝里爬起来,披上外衣。

    屋里炭火烧得足,一时倒也不冷,谢菱揽着自己的手臂,正要走到屏风外面去。

    “菱菱,外面冷,就不要出来了。”岑冥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