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 今天的菜你不喜欢吗？”

    严奶奶的关切让田欢欢回过神来，“没有，很好吃, 我很喜欢。”

    “我看你今天吃饭心不在焉的, 还以为是你不喜欢。”严奶奶笑了笑，看着田欢欢的目光有些担心。

    田欢欢回了一个笑容，“没有啦, 在想今天上课学的东西, 很有趣。”

    吃完饭，田欢欢帮着收拾了东西就先离开了，严明峻见状也连忙跟上。

    今天田欢欢很不对劲, 上课的时候田欢欢根本没有听课，怎么会觉得上课的东西有趣, 并且吃饭的时候都在想。

    严明峻一直跟在田欢欢后面，想知道田欢欢怎么了, 但是现在田欢欢满脑子都是昨天看到的田大地，根本没心思理会严明峻。

    “我没事，就是累了, 我今天要早点睡, 我先休息了, 你回去吧, 拜拜。”田欢欢一连串地说完话，根本没有给严明峻回答的时间就关上了门。

    严明峻跟了一路，结果却连院子都没能进去就吃了闭门羹。

    好奇怪啊。

    一步三回头，严明峻虽然不想走，但也不能在院子外站着，只得离开了。

    田欢欢关上门之后并没有回到卧室, 而是直接就在门后思考了起来。

    经过今天白天一天的梳理，关于昨天看到的田大地和那个人贩子，田欢欢有了些许的猜测，但是事实到底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等到听不到严明峻的声音了，田欢欢先在院子里把门锁上，然后走到墙边一个助跑，直接翻身上墙，翻出了院子。

    顺着小路离开，田欢欢打算今天再进山一趟。

    如果能看到田大地和那个人贩子当然好，如果看不到就去田大地家外面等着，她要知道田大地究竟想干嘛。

    进山的过程很顺利，但是昨天的位置并没有人，等了一会儿天色暗下，田欢欢想了想，还是下了山去了大河村。

    既然知道了田大地想做坏事，那她就要搞清楚弄明白，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家了，之后等真的发生什么，就来不及了。

    就这样田欢欢白天在公社上学，放了学之后吃过饭就以累了要早点休息的名义回家，从里面锁上门造成里面有人的景象，再到田大地家外蹲守。

    晚上的时候在田大地家外面听着他们的动静，等他们都睡了田欢欢才会回到农场休息，然后天刚亮的时候又起床回公社，每天这么奔波，终于，一周后，田欢欢在山里又看到了田大地。

    调整了专注套装的款式，不仅变成了迷彩色，脸上还多了一个面巾，头上戴上了帽子，于是田欢欢全身上下都被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虽然隔着一定距离田欢欢依然可以听清他们说的话，但是为了确保听得准确，田欢欢还是决定走近一点，躲在树后，在叶片后面探出头，田欢欢屏气凝神，听得十分仔细。

    “我已经看好了，一对龙凤胎，到时候我们把他们带到镇上去，买家已经找好了，跑这么一趟，几千块钱不就有了？到时候我四你六。”

    “行。”田大地点点头，同意了。

    随后两人就坐了下来，详细地沟通了之后的行动计划，从什么时候在哪里把小孩带走，到他们在哪里碰头，以什么样的借口在队上得到假期，以什么样的名义去镇上，一件件一条条都做了设想。

    他们越说越兴奋，仿佛几千块钱已经拿到了手里，挥霍的生活唾手可得。

    田欢欢越听越气愤，这两人完完全全没有任何作为人最基本的感情，听他们的意思那对龙凤胎才两岁，两岁的孩子他们就忍下下这样的狠手，甚至那个人贩子还说到时候把孩子敲晕，免得孩子逃跑。

    还是田大地怕把孩子敲出问题，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儿，还看不住这两个小孩？

    他们讨论得很快，天色刚暗，他们就确定了之后的细节，离开了这里回自己家了。

    田欢欢则依旧在原地待了很久，明明天气还没转凉，空气中还依然残留着夏日的炎热，但田欢欢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如坠冰窟，仿佛在冰天雪地中穿行。

    妞妞临死前那一晚的记忆依然留在田欢欢的脑海里，那种绝望，那种绝对的压制，那种来自于同类的冰冷的目光，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地映在了那个三岁女孩儿的脑海里，影响了田欢欢，带给了她身临其境般的感觉。

    刚才那人贩子说到兴处的笑声，就仿佛是一条毒蛇锁定猎物之后冰冷的嘶鸣，他享受着猎物无畏的挣扎，期待着捕食成功之后的喜悦，那笑声一点点顺着空气传入田欢欢的耳中，落入她的脑海，顺着她的血肉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田欢欢的皮肤上浮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她的手在颤抖，怒火在燃烧，面前的那块空地上的人影已经消失了很久，但是田欢欢的眼底依然残存着他们的模样。

    这样的人渣，不配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