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魂续几载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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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行香一边嚼饼,一边警惕地站着李嗣瞻身后。

    李嗣瞻闻言猜道:“阿婆看起来,应该有七八十岁。”

    张阿婆颔首道:“不错,我今年已有七十九岁。

    忆往昔初遇国师,我尚为垂髫小儿。

    我们一群孩童玩性正浓,嬉闹于田野间,唯他不同。

    他虽跟我们一起玩闹,却常骤停昂首望天,又时而闭目伫立,仿若能感风之神韵。

    继而口出诸多谶言。

    彼时我尚年幼,只觉其所言奇妙,仿若坊间话本逸事,饶有趣味。”

    邬行香听到张阿婆讲起古算拾旧事,暂且忘了害怕。

    张阿婆回想了一下,续道:“后来他离乡,中途就回来了两三次。

    又过了很多年,我惊闻他已贵为国师,声名赫赫,深受圣上倚重。

    那时我已嫁人生子,深陷尘俗冗务,为琐事累,眨眼间数十载已逝。

    偶尔,我也会遥想当年,思自身为何没有超世之才,以致碌碌无为。

    然岁月沉淀,我渐渐释然。

    我性本知足,亦有所乐。

    年少,每于蹴鞠之戏,我常能取胜,彼时之快意,足可忘怀一切烦忧。

    人生一世,到头来讲究的不过是自己的心境。

    若终日只着眼他人之丰功伟绩,岂不郁郁寡欢,徒增烦恼?”

    邬行香听得入神。

    张阿婆所言,满是对岁月的喟叹,又仿若心底的喃喃叩问。

    令闻者皆不自禁地沉浸于其心渊薮。

    她心想,眼前阿婆,若是鬼,也是个好鬼。

    但李嗣瞻似乎另有其想,他出声道:“阿婆,其实我是想问,国师后来是否回过这里?”

    张阿婆摇了摇头,“年轻人,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莫要心急。”

    邬行香催促道:“阿婆,你接着说。”

    她心急下,倾身向前。

    李嗣瞻往旁边躲了躲,小声道:“你离我远些,我觉得背后好像有一条尾巴。”

    律疏的条条规规,                                                自行跃入邬行香的识海,她立即后退。

    冷风裹挟潮湿气息,从敞开的门中闯入。

    油灯被突如其来的风一扑,顿时摇曳起来,几近熄灭。

    张阿婆伸手拢向火苗。

    待冷风退去,张阿婆才继续开口:

    “再后来,国师仙逝,坊间纷传其乃归位仙班。

    他的家人也搬离了这里,听说去了很远的地方。

    自此,他于众人言谈间,仿若遥不可及之神仙。

    不仅周围人,连我也时常恍惚,心想我当真识得过这般仙人否?

    往昔与之嬉闹纯真岁月,究竟是否一场幻梦?

    直到十年前……”

    张阿婆说到这里,邬行香一怔。

    十年前,正是易镜玄辞官的时间。

    “十年前的一日,我照常归家时,行至天官桥畔。

    以前那里还不叫天官桥,也还没有修建天官庙。

    走到那里时,我见到一个人的背影。

    你们可能不知道,人一旦上了年岁,体态、身形较之年轻人,差别可大了去了。

    脊背佝偻,身高渐矮,行动起来亦是迟缓拖沓。

    可我当时所见之人,却全然不同。

    他满头白发,分明已至暮年,偏生身形挺拔,脚步轻盈似风,不见半分老态龙钟之相。

    我不禁心生好奇,悄然跟在其后。

    只见他径直朝着国师故居而去,进去了一会儿,又出来了。

    他解下腰间葫芦,仰头饮了一口酒,又将余下的酒缓缓倾洒于地,神情肃穆。

    待他转过身来,我才发现,我好像曾见过此人。

    遥想当年,国师离乡之后,有次新元,他归来省亲,还携了一人同至。”

    说到此处,张阿婆突然停下,卖关子般看向两人。

    邬行香虽已猜到此人身份,却也不由自主期待起来。

    好在张阿婆并不想卖弄玄虚,停顿半刻便说出答案:

    “彼时,他满脸笑意,向众人介绍,说这位是他的挚友,名唤易镜玄。”

    邬行香得此答案,喜不自胜。

    至少,他们找对了方向。

    易镜玄辞官后,悼念古算拾,先是进了密室,后又回到古算拾故里。

    她连声追问道:“易镜玄从古算拾家出来,手中可有多了什么东西?”

    张阿婆果断答道:“并无。”

    李嗣瞻询问道:“阿婆,你遇到易镜玄时,是什么时辰?是否天黑?

    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