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他在我心,杀我(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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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家子人,快包圆了手术室外所有的椅子。

    从开始手术,周围的人络绎不绝,偶尔和王鑫攀谈询问到了一些什么,是“啊”了声,看一眼手术室,又转过头,看一眼单善——

    可是连在医院这样见惯了生死病痛的地方,在此此刻,没有任何一个人将句“这家人不容易”的唏嘘说口,他只是看一眼,然后善良地陷入沉默。

    有一位不认识的阿姨,在后半夜给单善拿了一盒牛『奶』。

    她确实又渴又饿。

    掰开牛『奶』的习惯,在将吸管刺破塑料包装,她觉得自己大概做了一个多余的动作——

    比如刚才她坐在,一直很好,很乖,没有哭。

    可是在捏着吸管的一秒,她全身的痛好像被激活了。

    心脏猛地一击。

    浑身僵住。

    脑子里毫无来地后悔,没有在单崇比赛失败,好好的安慰他,告诉他没关系,慢慢来,平昌之后还有好多更好的冬奥会,他依然还是中国单板滑雪大跳台的希望之一,他还能比赛很多年,他仍旧还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她什么没来得及说。

    手中的吸管“啪嚓”折了一段,她的眼睛发酸,面前“手术中”的光变得模糊。

    在这。

    手中的牛『奶』和吸管被拿走了。

    尽管经常来他家里蹭饭,在父母面前和她很少有互动的少年此此刻立在她身边,将经碎了一小段的牛『奶』吸管『插』好,手拿着牛『奶』,递到了她唇边。

    她吸了吸鼻子。

    吸管的一口轻轻碰了碰她有些干涩的唇瓣。

    “单善,回去休息。”

    善母看过来,比起平日里说,嗓音柔和到近乎麻木,“爸爸妈妈在这等着哥哥,医生说了,不会有事的。”

    单善不愿意,只是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双眼通红,摇摇头。

    “我等么久了,”她说,“我等哥哥来。”

    单崇的手术用的间比预估的还要久。

    等他人被推来的候,经是第二的凌晨。

    手术室外的人一个没少,甚至后面陆续还来了一些人,他的队友,还有国家队的领导……

    大家到了,不寒暄,是问问“还没来啊”,然后挨个沉默地坐下。

    手术门开,一群人哗啦啦全部站起来了,把边摘口罩边往外走的骨科医生吓了一跳,大概这辈子没在凌晨的手术室外见过这么大阵仗。

    ……

    单崇推入观察病房,里面只让留两位家属,是单父和王鑫留下了,男人有力气,有什么事好照应。

    单母离开回酒店休息,走的候,并不如看上去么淡定——

    因为她甚至忘记叫上单善。

    单善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来的候,走廊上只有『插』着口袋站在墙边等着的戴铎。

    听见动静,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她原本前进的轮椅这样停下了——

    空无一人的凌晨医院走廊。

    惨白无力的白炽灯光。

    坐在轮椅上,少女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戴铎。”

    她叫他的名字。

    然后,他听见她说——

    “走吧。”

    少年没有动,只是微微抬了抬眉。

    看着她转动轮椅,一没进食的没有什么力气,所以动作变得有些迟缓和吃力……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动了动,他却没有像是平样帮她。

    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看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的方向往墙边挪了挪,然后像是彻底失去了力气,她将轮椅停靠在了走廊的角落,垂着头。

    落下的碎发投下阴影遮掉了她半张脸。

    “我不想怪的,毕竟,不能真的好好替谁照看好他。”

    她嗓音带着浓郁的鼻音。

    “可是我还能怪谁呢?”

    像是自言自语。

    盯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脚尖方向,她面朝在医院墙角的角落,面前是惨白的墙和经褪『色』的绿漆,一墙之隔的病房里,监控仪器声音规律而冰冷。

    是对她所有唯一的回应。

    立在单善不远处,戴铎听见她小声地说”对不起”。

    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只是抬起头,看她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像是要消失在墙角的阴影中。

    弱小而无用。

    双手交叉,十指相扣,放在大腿的残肢上,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苍白。

    “怪我吧,还是怪我好了。”她说,“我不该提要什么义肢,好像什么不幸是从我提要求的一刻开始的,原本好好的,什么好好的——”

    她倒吸一口气。

    一滴眼泪落下来,落在了她交叠的拇指指甲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