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看诊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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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虐恋系统登基做女帝》 

    沉静的双瞳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渊水,不为任何外物所动。

    陈仲因神色坚定地站在那里,视线却是远眺碧澄蓝天。

    他的话,并非向在场众人讨要几分信任。

    围在此地的百姓犹豫。

    即便记挂着已经去世的家人,自己的性命也是要紧的事情。

    面前的年轻人敢用生身性命做赌,为着自己日后的生命保障,百姓们都得多思量几分。

    人群中,有人眼含热泪,质询道:“将我父我母付之一炬,身为人子,生不得侍奉左右,死亦无法供奉香火,此罪何消!”

    陈仲因神色坚定:“逝者已逝,生者长存。”

    他复沉吟片刻,又道:“隐瞒诸位擅行火葬之事,是我之过。只是还请各位安心,火葬之仪,与寻常土葬无异,不会行随意焚毁之举。葬身之处,亦是风水宝地,待疫病退散,各位可前往城外公墓祭拜。”

    只是他的声势一降,围困此地的百姓面上就浮现出不忿之色。

    不等有人提出质疑,陈仲因便先声夺人道:“盖因知晓各位惦念亲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诸位若还是执意不肯,在此围聚,便是置自己与他人生死不顾,视昭昭法理与刺史拳拳爱民之心如无物!”

    这时他们才想起疫病尚在,这样聚众一处,哪知道有没有人得了疫症,保不齐就会沾染病气。

    周围百姓急忙与旁边的人避开,但依旧不肯退去。

    陈仲因心念一转,昂首挺胸道:“正好,为隔绝疫病毒气,我欲将身患疫病的病人收治隔离,不知各位之中是否有患病者?”

    他说着,转头吩咐一旁的衙役,到官衙里取出这几日药堂统计归纳的名册。

    看样子是打算直接当场点名了。

    许多罹患疫病的百姓即便戴着面巾都能瞧出他们面色一变。

    还不等衙役将名册拿出来,衙门外包围的百姓就跑了七七八八——有病在身的当然怕被“抓”去隔离,这些人本就占讨要说法的多数,他们跑后,剩下的人独木难支,自然也陆续散去。

    待到最后,只有零星几人徘徊不去。

    并州刺史长出一口气,抬头便见陈仲因亦在暗暗擦汗。

    他畅快地笑上一声,道:“未曾想,夫人乃是不可貌相,实是女中豪杰啊!”

    陈仲因垂眸,不曾搭理并州刺史这话。

    他不喜欢这样的形容。

    豪杰便是豪杰,缘何要强调是“不可貌相的女儿身”?

    陈仲因想着:真正的杜姑娘可要比自己、比他所识的所有人更有骥骜之气、鸿鹄之志,世人皆以男女之见识人,实令人恼怒。

    并州刺史没得一言半语的答复,只当这位都督夫人秉性如此,并未计较。

    他想了想,又笑问:“夫人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陈仲因心里还憋着火,可又觉得不该为这一言不悦怒及并州刺史,他隐隐觉得这火不是逮着某个人撒能解决的。

    他思及当务之急,敛着心中不悦,反问道:“刺史所问是哪件事?”

    并州刺史似也觉察到陈仲因的冷淡,不再嬉皮笑脸着,正色道:“将病患隔离收治这件事。”

    陈仲因摇摇头,道:“并无这个打算。”

    他又思索着说道:“若是想要限制瘟疫蔓延,隔离病患亦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措施。只是当前百姓因火葬之事民怨沸腾,如果再行隔绝,恐怕会有倒行逆施之状,还是要缓缓图之。”

    并州刺史点头,又问:“夫人对自己治疗疫病的法子如此自信,断定自己绝不会染上疫症?”

    陈仲因沉默了。

    实话实说,他并没自己说的那样自信。

    包括杜宣缘对他说的话,也从未断言这些办法能绝对隔断病气,更多是期望他能照顾好自己,多多注意保全自身。

    陈仲因想到杜宣缘的嘱咐与包容,嘴角不自觉弯起来。

    只是他拿杜姑娘的殷殷叮嘱全冒险去了。

    也不知杜姑娘神通广大,是否发现他这实在是不听话的举动。

    可事态紧急,这件事又是因他坚持火葬而生出,他必须要承担责任,想办法将这件事解决了。

    站在官衙门口的时候,陈仲因知自己手中并无实权,唯一能做的,只有豁出一条命来。

    ——不过豁的这条命还是杜姑娘的。

    不论是这具身体的归属,还是当年跌落莲池后的相救,他这里里外外的命,都是归杜姑娘的。

    是以陈仲因现在站在这儿,只对杜宣缘一人感到抱歉。

    陈仲因想着想着便稍稍出神,半天也想不到该怎么答并州刺史的话,而并州刺史并不在意,他觉得陈仲因方才所说不过权宜之计。

    暂且将围在此地的百姓劝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