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试探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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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不假面》
“个个都是废物!主君仁慈,却叫你们一个个都给惯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右相府内。
上了年纪的管家发丝雪白,脸色黑沉,正教训下人。他语气严苛,虽已然知天命,开口仍中气十足,行走时步伐稳健。
他是自小侍奉右相的,自诩主君左膀右臂,格外忠心,容不下偷奸耍滑,好吃懒做。下人个个缩头耷脑,端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管家气不过,指头戳着打头的小厮,呵斥道:“你说,今早公子房中,该燃哪种香?”
那小厮有着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白面杏眼,细皮嫩肉,蹙眉间颇有一种弱不禁风的阴柔之美。只见管家的手指怼到面前,小厮眼圈霎时红了,头狠狠埋下,露出一截瓷白柔软的细颈。
开口也是细声细气:“李管家,小的知错了……”
李管家登时横眉倒竖,面色涨红:“好好的男儿,不说铁骨铮铮,干甚么学妇人做派,矫揉造作!阴柔至极,毫无半分男儿本色!出去莫说在右相府做事,丢右相府的门面!”
“记住了!公子清晨室内燃沉香,午时换苏合香,晚间通风换气,换安神香,可记住?还有,点香的规矩,午时你来寻我。”
白面小厮看着年岁不大,面皮也薄,从脖颈到耳垂,红得好似滴血。斥责之下,六神无主,一个劲道:“小的错了,小的记住了,谢李管家教诲……”
李管家重重喘口热气,拭去满脑门热汗,调转矛头,劈头盖脸道:“还有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撅什么嘴,顶什么后腚!”
“公子院内,雪可扫了?水迹可清理干净?”
“还有你,热水可备好?”
……
不问不知,一问吓一跳。这届下人,仪态真是差劲,业务能力更是稀烂。要本分有僭越,要本事是废物,好极了!
右相府多年资深李管家,心焦气燥,忧心忡忡。
语重心长道:“公子光风霁月,是那山巅高不可攀的雪山莲花,凌霜傲雪,不可侵犯。咱们这些人,都是长在污泥中的,切莫动坏心思,好好伺候公子才是正道。本本分分将手头之事做好,月钱赏赐,都会有的。”
骂也骂完了,劝也劝完了,末了道一句:“今日事毕,去侍卫房领罚!”
乌泱泱的一干下人,没精打采道:“是。”
李管家手头事极多,今日主君又特意交代,外出采买一事,他忙里抽空教训下人,完了,匆匆出府去了。
背身后的藏书楼,一如往昔平宁,雪抚檐铃,叮铃作响,响声悠远,直遏雪霄。
二楼却悄无声息探出一双眼睛,视线钉在远去的李管家身上,他仿佛背后偷窥全程,仍无波无澜,眼底冷漠。
“臣儿。”
门扇吱呀,未曾上灯的内室昏暗,不期然闯入一人,滞涩到仿佛不流动的黑暗轻搅,骤然响起一声轻唤。火光闪过,一豆烛火摇曳。
未及照亮来人面庞。
窗边人似有所觉,恭谨转身,望向来人,温声道:“父亲。”
视野内夺目的烛火渐行渐近,逐渐照亮来人面庞。男人身材健硕,裘衣墨袍,面色端谨,生着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他说话时习惯性紧蹙眉心,长年累月的痕迹不可消除。
窗边人未语先笑,如沐春风,温雅极了:“今日风寒甚重,父亲可是要外出?孩儿托李叔外出采买,没法随侍父亲左右,父亲大人见谅,可要孩儿作陪?”
男人放下烛台,有点了几盏灯,烛火依次照亮内室,闻言摆手道:“不用,不用。都是些老家伙的你来我往,虚情假意,为父陪着坐罢了,没甚意思。将近年关,臣儿若是得闲,便去陪陪你妹妹,你母亲道,婞嘉近来有些不开心,又不肯告诉你母亲,你去瞧瞧婞嘉。”
右相府内,只一人可被唤作“臣儿”。
宋周臣颔首,态度异常恭顺,和煦温言:“孩儿谨遵父亲吩咐。”
右相欣慰点头,命人套车外出赴他问口中“老头子”们约。留下的灯盏光影憧憧,跃动着,与室内黑暗呈分庭抗礼之势。
黑暗中走出一人,作侍卫打扮,来到宋周臣面前三尺开外,利落跪下。
“主子,桃七传回消息。”桃七便是与魏宁在酒楼见面的伙计,自称右相公子的手下。
宋周臣面沉如水,似有若无地斜睨了那片烛火,烧得正旺的一片,在他脸颊燎出一丝红痕。
“如何?”
侍卫掌心向上,托着一封信笺:“请主子过目。”
宋周臣接来,阅后扔向烛台,信笺触火即燃,冒起一缕青烟,化为一堆灰烬:“平昌坊安生了这么些年,无缘无故,怎得突然冒出首短歌。”
短歌故意引火烧身,道:有千金宝,得称王霸。打了个不知死活的噱头,倘图人关注后,草草息声也就罢了,偏生